南娆新出炉的老公林含兴,脑门为啥鼓了个红包,直到新婚的小夫妻俩离去,南姗也没得到准确答案,不管南老夫人如何问,南娆就只说是不当心摔的,林含兴也神色唯诺地承认,确实是不当心摔的。
南娆已勒令陪嫁的仆妇不许胡说,知道完整事实真相的,恐怕只有南娴一人,姐妹俩单独说私房话时,据南娆死劲揪着帕子交代,成婚当天,她还来着小日子,那天晚上也就没圆房,直到昨晚才行的周公之礼,哪知初尝禁果,实在疼得要死,一怒之下,就把罪魁祸首林含兴狠狠踹下了床,林含兴的脑袋刚巧撞到了桌角……
办完南娆的婚姻大事,南府的下一件大事,便是准备南老夫人的七十大寿,而对于南姗来讲,温流庆的九十大寿同样也很重要。
南姗已打算好,会送南老夫人一对新做的轻巧小暖帽,暖帽中间各缀一颗宝珠,上头再绣满福禄寿花纹,分别是赤金和棕蓝两色,会送温流庆一双新做的鞋子,括弧补充,这老头的脚真是贼大贼大的,做起来要多费不少功夫,再另外补充,这两顶暖帽和一双大鞋,全是她亲手裁剪刺绣,她现在真的蛮佩服自己,原先还以为自个与绣花针八字不合,哪知几年锤练下来,手艺已很不错滴说,果然如君子兰姐姐所言,孰能即生巧,顺便再歪个楼,十四岁的君子兰姐姐婚事已敲定,会嫁给青梅竹马的姑家表兄,撒花祝福。
南老夫人生辰已临近,小杨氏和叶氏忙得热火朝天,订寿宴菜单、唱堂会的安排、如何安排来客的座次等等一系列事宜,全由她二人主要操办,安文佩和邢飞艳从旁辅助,温氏则抱着已经凸起的肚子,闲适静心地养胎,基本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听闺女给她讲一则小白兔的故事逗趣。
时光悠悠,很快便到二月二十二。
一大清早,南姗和南芙便被夏枝和夏桂唤醒,睡眼朦胧的两人贴在一块,一个声音懒洋洋道:“小芙儿,姑姑不想起床。”另一个更细嫩的声音也嘟着发音:“我也不想起。”
夏桂和夏枝站在纱帐之外,苦口婆心道:“两位小姐喂,今儿个可是老夫人的寿辰,倘若起迟了,二老爷怕是要罚人的。”纱帐内静默了片刻,南芙撒娇道:“姑姑,你先起,你起了,我就起。”南姗努力地把胳膊伸出帐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夏桂姐姐,你把我拉起来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呃,为啥都不让人睡懒觉的啊。”
最艰难的起床过程完毕后,南姗和南芙分别由人服侍着洗漱净脸匀面,接着换上今日要穿的喜庆衣裳,南芙穿上了缕金百蝶穿花的大红衣裳,南姗则穿着浅玫瑰红的绣莲花纹案的长衫,拾掇完衣裳,又被按在梳妆台前继续折腾头发,南姗默默感慨,若这年头流行扎马尾辫,她能节省出来多少睡懒觉的时间呐,话说,夏枝姐姐,你到底又在给我梳什么发髻啊。
阖家共聚拜寿,独缺南毅小盆友,他倒是挺想来凑热闹,奈何,他那只‘不到三月不能乱动’的腿,阻拦了他的任性,全家贺完寿,又早早用罢早饭,都开始忙碌起来,只待客到,南姗寸步不离地跟着温氏,这会在一间清幽安雅的厢房中静坐。
南姗让碧雨去摘了一束早开的桃花,正笑盈盈地拿给温氏观赏,忽听外头有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南姗朝窗外瞟了一眼,只见南府小厮领着个人,那中年人脚下步子飞快,神色极度不安,南姗瞧着他似乎有些像商府的管家,心下纳闷到底发生了啥事,这么火急火燎的,遂打发夏枝到外头去瞧瞧。
不一会儿,夏枝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结结巴巴道:“夫人,小姐,商府的管家来说,说……说咱们家老姑奶奶突然不好啦,晨起时不知怎么的就……就吐了口血,现在正……正昏迷不醒呢,老夫人听了之后,一口气没上来,已晕过去了,里头已乱成一团了!”
南姗正摆玩桃花枝的动作不由怔住,这是怎么说的,南瑶姑姑不是都好了么,前段日子还来看过南老夫人,又怎么会突然就昏迷不醒呢!
经过一番掐人中等急救措施,南老夫人悠悠转醒,头一句话便是:“快,快,备车,我要去看我的瑶儿。”说着说着,竟急得哭起来:“我可怜的瑶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前几天还来看我,和我说说笑笑的,怎么会突然呕血啊……”
女儿都病危了,南老夫人哪还有什么心情再过大寿,撂下花团锦簇的一摊子,由儿子们陪着匆忙前往商府,小杨氏、邢氏跟着一块去,寿星都不在了,待客人到了,总不能对着空椅子拜寿,故而留着叶氏和邢氏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