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让荣王成为一个断袖!”
薛邵阳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就连在旁边俯身趴在桌上不说话只扒饭的二宝也有些坐不住了。
沈罄声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点什么?薛邵阳不由自主的往陆卷舒那里看了一眼,这么多年来,薛邵阳每当有什么难处,都是陆卷舒替他出谋划策,陆卷舒早就是他的主心骨。
陆卷舒不动声色给薛二爷添了一杯茶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管沈罄声知道什么,他也只会点到为止。因为此事张扬出去,沈罄声讨不到任何好处,他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兄真是说笑了!这子嗣绵延之事,虽然重要,但也要老天做美,并非强求之事。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薛邵阳虽然主动将话题绕开,但心里却觉得沈罄声刚刚那一席话很有道理,梁王府也的确该有个女主人了,而且给梁王选妃这件事,还能让薛家的大夫人,也就是薛邵阳的亲娘转移注意力,说不定一忙起来,就放过他这个亲儿子了。他可再也不想看京城闺秀的小像了,他真的硬不起来啊……
“子嗣是为上策,还有中策用人,和下策用兵,这上中下三策都可保梁王殿下的东宫之位。”
薛邵阳一听,便乐了。
这沈罄声果然是个妙人,他并非随口说说,而是早有筹谋,这上中下三策,便是他的投名状。
“沈兄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该如何用人如何用兵?”
“荣王一个庶皇子的身份之所以能够和梁王殿下长期以来分庭抗礼,就是因为有蔡訾在背后给他撑着。而蔡訾之所以能把持朝政二十年,那是因为他结党营私,同党伐异的本事堪称举国无双,若是想搬到蔡相,就必须瓦解他的文官集团。”
薛邵阳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要一点一点减除他的羽翼?”
“蔡訾苦心经营二十年,他的党羽已经遍布全国一十三个省,由无数不同等级的官员勾结而成,已经不是网状的,而是层层叠叠的茧。如果想一点一点减除他的羽翼,蚕食他的势力,肯定会打草惊蛇,甚至会遭到他雷霆般的反击。我们必须用其他方法,比如在他的集团内部,投下一颗炸弹。让他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
“这颗炸弹,沈兄是否早有合适的人选。”
沈罄声一副‘缸中有粮心中不慌’的样子,面带微笑的说:“蔡腾不就是上好的人选。听说他正在京中走动关系,想谋一个工部的缺。今年工部,可是有九条江堰坝口要加固重修呢!以蔡腾的性格,只要这些坝口落到他手里,就没有不偷工减料的。我问过钦天监,明年的雨季雨量会是十年内最大的一次,若是蔡腾监修的坝口出了问题,就会淹了占有全国十分之三赋税的苏州,甚至会影响来年江南制造局和船舶司的盈利,江南可是隆德皇帝的钱袋子,到时候龙颜大怒,就算蔡腾不死,他老爹也会因此失去了帝心。”
薛邵阳不知为何,耳边突然想起一句陆卷舒说过的话。“也许,能扳倒蔡訾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儿子。”
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是英雄所见略通,还是心意相通了,竟然都把注意打到蔡腾身上。
“沈兄所言用人之计,就是用蔡腾。可是这坝口决堤,江南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蒙灾受难,流离失所。此计是否有伤天道?”薛邵阳面露不忍。
沈罄声面上的笑容全收,凛然道:“想不到薛少爷还有此等妇人之仁!蔡訾把持朝政,全天下不知有多少百姓受他毒害,岂不比江南一隅之地的人受害更多更广。想要把毒瘤剜下来,自然得流点血,割点肉。”
薛邵阳不吭气了。
这个沈罄声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他冷着脸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隐藏的杀气,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