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安城内,也并非十分平静。
熊文灿攻城一个多月,城内的秦军顽强抵抗,损失也不小,阵亡了一千余人。更为忧心的是城内居民的情绪,自从攻城以来,城内百姓中便弥漫着一股极为恐惧的气氛,家家囤积粮食,绝不外出。以免被流箭所伤。
秦王多日以来,也是忧心如焚,他已经知道白起来了这里,但是人马太少,不能解围,只能扰敌,长此下去,一旦白起有个闪失,西安城没了外援,早晚被官军困死。
他连日找来几位重臣商议对策,但是大家也都没有好办法,城外围得铁桶相似,根本突不出去,况且就算秦军突出去,丢了西安,也就成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木,要再来一次华阴时的惨败,那可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
这天,大家又在一起商议,眼下最需要的是外援,但是,到哪里去找援军呢?
李敢站了起来,向秦王一拱手:“大王,我有一个办法,不知您应不应?”
秦王道:“你说吧。”
李敢道:“我想带几个人混出城去,找我的结义大哥张献忠,找他来帮忙。”
王翦摇头:“张献忠已经受了招抚,听说在谷城附近过得很安乐,岂会再反叛呢?”李敢道:“我想他不会真心投降,只是在等待机会。如果我可以说动他,前来关中助战,那么再会合了白起将军,咱们两面夹击,一定可以打败官军。”
秦王道:“张献忠为人狡诈,他的投降,多半是假。但是这个时候你去策反他,只恐不成。要知道,他虽然降了官军,但是熊文灿对他的防范也是很严密的,据说在他周围的县城布下了重兵。官军之所以抽不出更多的人马前来关中,也正是这个原因。”
李敢胸有成竹:“大王,我与张献忠是患难之交,只要见了我,他绝对会反出谷城,前来关中。我有这个把握。”
张仪也是摇头:“张献忠是个聪明人,虽然他外表看起来粗豪,可是内心的算盘打得极精明。眼下他正要给官军一个假象,用来迷惑官军,好使朝庭信任他,不怀疑他。因此你一旦去了,很可能会被他出卖给官军。那样的话,你可就白死了,我秦军也失去了一员大将。”
李敢连连摆手:“断无可能。我救过他的命,他就算再背信弃义,也不可能这么做。大王,眼下如果不联合张献忠,还有谁可以联合?”
子义在一边点头:“大王,李敢将军说得对,眼下各部农民军不是被消灭,就是被招降,还有极少数的躲进深山之中,苟延残喘。时局不利啊。我们只有张献忠这一支援军了。”
秦王似是被说动了,皱着眉,不说话。
王翦看了看秦王的脸色,好像明白秦王有难言之隐,于是便道:“就算可以试一试,但是官军围困得紧,如何出得城去呢?”
李敢道:“这个我已经打算好了,咱们可以用假偷营的办法,让我混出去。”
王翦道:“怎么个假偷营?”李敢道:“咱们夜里派出一支人马,前去偷营,我和几个人身穿官军服色,混在队伍中,一旦冲进敌营打起来,等乱成一团之后,我们便趁机混出敌营去。应当不难。”
秦王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不过你要千万小心,就算见了张献忠之后,也不可大意,时刻提防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回来。”
见秦王答应了,李敢十分兴奋,起身一礼:“多谢大王,我这就去准备,夜里便可以出城。”
王翦道:“我派一千骑兵随你去偷营,等进了敌营,你可要小心了。”
商议定了,秦王派张仪代替李敢的位置,守住城门,仍旧没有派子义。
这天夜里,李敢与四个亲兵换了官军的衣服,夹杂在那一千骑兵之中,于三更时分,悄悄开了南门,潜出城去,等接近官军大营了,早被巡营的官军发现,立时敲起锣来。
那一千秦军并不慌乱,因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送人,不是偷营,因此李敢一声令下,秦军骑兵向前便闯,来到营前,挑开鹿柴,踏倒围栏,杀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