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在县衙中大摆酒席,招待各位将军,席间,范雎挨个给满上一杯酒,然后举杯道:“诸位将军,此次圣上垂恩,让范某莅任安徽巡抚一职,负责剿贼大事,多蒙诸位将军抬爱,前来相见,范某这里深切感激,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范雎又道:“眼下贼势浩大,气焰嚣张,朝庭垂虑,圣心不安,但是以范某看来,贼人多是乌合之众,人马虽多,却不足为虑。只要诸位与范某同心同德,戮力杀贼,一定可以成就大功。”
一位叫李国奇的将军道:“范大人,末将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您别怪罪。”
范雎道:“李将军有话只管说来。”李国奇道:“按照您的吩咐,安徽几乎所有的人马,都来到淮南集结,这样虽然势力大增,但是也造成了很多地方兵力空虚的局面,万一贼人分兵四出,四下里攻城克县,整个安徽就成了一张筛子,到处都是破绽。这一点,不知大人想到没有。”
有人连连点头,十分赞成李国奇的意见。
范雎一笑:“李将军不必担心,我可以料定,革左五营不会分兵,而会前来与我决战。”
李国奇抗声道:“大人真的有如此把握?万不料错了,责任重大,谁来担当?”
范雎道:“自然由我来担当,与诸位将军无关。”
李国奇这才平了平火气:“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范雎道:“我与农民军打过多年交道,深知他们的内情。革左五营虽然号称人马三十万,但其中一半是随军家属,老弱妇孺。上不得阵。这些人组在一起,号称老营,负责除了打仗之外的事,比如织布做饭,喂养马匹,照顾孩童与老人等等,每次打仗之前,贼人老营都必先安顿下来,还要派相当数量的人马保护。这样一来,革左五营的三十万人,能上阵的,最多不过十五万人而已。眼下我军人马四集,势力大增,随时可以进攻贼营,如果贼人还要分兵四掠,老营必然空虚,因此我料到,革左五营必定不敢分兵,而是集结一处,前来与我决战,打胜了自然是好,打不胜,再流亡他省,一走了之,这是流贼的共同特点。”
众人纷纷点头。
正在此时,果然有探马来报:“禀巡抚大人,革左五营倾巢而出,数十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我军而来,扬言要踏平淮南,鸡犬不留。”
范雎哈哈大笑,诸将脸上都露出佩服之色。
子义跃跃欲试:“大人,就请您下令吧,我愿意打先锋。”
众人见子义率先讨令,心中都想,怪不得范雎和子义能够率领微弱的秦军,打下西安,占稳脚跟,果然有胆气,子义手下不过五六千人马,也敢当先锋,众人心中都默然自惭。
哪知范雎却摇摇头:“这一仗绝不能打。”
众人刚刚有了点精气神,又被范雎这一棍子打没了。李国奇口快:“大人,眼下咱们人马众多,堪与匹敌,您说过,贼人乃是乌合之众,为什么打不得?”
范雎道:“这一次革左五营来势汹汹,泰山压顶,兵锋正盛,这样的敌人,不可以正面对敌,这是兵书上讲的。违背了兵法,岂能获胜?因此咱们不能迎敌,必须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子义一愣:“给他们甜头?”
范雎微然一笑:“正是,听我的吩咐,诸位立刻回到各自营寨,如此这般安排下去,有违令者,立斩。”
众人听了,一个个恍然大悟,纷纷挑起大指,称赞范雎的计谋。
安徽境内,一片肃杀之气,两支大军眼看就要碰撞到一起,迸溅出血肉凝成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