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道:“如此一来,孙传庭定是派人与我秦军联盟的。如果此举成功,他的背后便没有后顾之忧,避免了腹背受敌的境况。”
秦王道:“正是如此。”李岩道:“若如此,大王作何打算呢?”秦王道:“清军可以把吴三桂当枪使,我秦军亦可把孙传庭当枪使,让他在前面去挡住各方人马,而我秦军便一力经营河南,岂不是好?”
白起道:“大王高见。有山西作为屏障,我关中以东便可无忧了。”
张仪道:“只是如果我们与孙传庭结成联盟,李自成那边,会如何打算呢?”
秦王冷笑:“他眼下早已是自顾不暇,清军与吴三桂已经逼近,李自成要全力对付,哪还有余力来顾及我们这边!而且我秦军的势力也进入了河南,一旦与孙传庭联盟成功,李自成必会感到四面受敌,到时候,他会派人前来与我们通好的。那时我秦军便占了上风,无论是孙传庭还是李自成,都可以谈条件,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一起拱手:“大王神算。臣等不及也。”
秦王冷然一笑:“请来使入见。”
传下令去之后,便听大门外脚步声响,随着中军走来一人,此人进得中厅之后,振衣甩袖,正了正帽冠,这才向前走了几步,对着秦王躬身一揖:“大王在上,明朝吏部侍郎顾童有礼了。”
来的正是顾童,此时他已经被封为吏部侍郎,位置仅在汪乔年之下。与他同时受封的,还有张煌言,这个刚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封为兵部侍郎,跟随在孙传庭身边。
秦王没有理他,张仪在一边冷笑道:“明朝?明朝不是已被李自成灭亡了么?哪来的一个吏部侍郎?”
顾童一笑:“张丞相,我大明虽然京城失陷,先帝殉国,可是太子尚在,早在月前便已继位登基,眼下除了山西一省之外,还有江南大片国土,何谓灭亡呢?”
张仪道:“江南?那里不还有一位弘光皇帝么?此人是福王亲子,被群臣拥立为帝,才是名正言顺,你们那个朱三太子,是真是假,无人知晓,如此来路不明的皇帝,不但我秦军不服,天下人也不会心服吧。阁下居然还自称什么大明侍郎,却是好笑。”
顾童向周围一拱手:“我家陛下,乃是先帝崇祯最为宠爱的三太子,京城被破之日,先帝派护国将军杜国威秘密送出宫外,随行还有数位先帝的贴身太监,随身尚有传国玉玺,这还能有假?江南那些贼臣,为了一已私利,升官拜爵,这才空口诬蔑,实属罪大恶极,我本认为大王英明,臣下必然也没有愚氓之人,可谁料今日一见,嘿嘿……”
张仪却也不恼,淡然一笑:“好一番言之凿凿的高论,你这番言语,反过来说也是一样,谁又知道为了升官拜爵而拥立皇帝的,不是孙传庭与尔等一伙呢?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你顾大人以前在孙传庭军中,不过是个幕僚,此时不是一步登天,成为三品大员了么?”
顾童冷笑,却是无言以答,便对着秦王一拱手:“大王,张丞相口风极利,在下不是对手,不过顾某此来,并非为了一逞口舌之快,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面陈大王驾前。”
秦王心头暗笑,张仪这个下马威给的好,先杀一杀此人的锐气,逼他说了软话,然后再谈正事,这叫做屈人之兵,理占上风。此时顾童承认不是对手,因此便道:“来人,给来使赐座。”
有亲兵给搬过一把大椅,顾童谢了座,这才坐下。
秦王道:“你家孙阁老有何事,派你前来见孤?”
顾童一笑:“不是孙阁老派在下来的,而是受了我家陛下之旨。特来与大王通好。另外还有孙阁老手书一封,请大王过目。”
他从怀中取出书信来,一个中军接过,递呈秦王。
秦王展开一瞧,正是孙传庭的口气,大意是国难当前,秦王受过先帝御封,镇守关中,此时贼寇猖狂,祸国殃民,正是双方携手,平定天下之机,还请秦王顾念先帝崇祯的恩情,双方结成同盟,共御外辱等等。
对于这封书信,秦王事先便有了底,因此一瞧上面的大意,更不出意料之外,心中更是雪亮。
此时顾童又递上一份礼单,以示通好之意。
这才是大国使臣的作派,进门便递礼单,那便是示弱了。
秦王再看这份礼单,也是一份重礼,包括黄金美玉,白银布匹,价值也超过万金。他没有表态,而是将礼单交给了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