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道:“可如果他进攻的不是河北呢?”
白起道:“那除了河北,只有河南了。进攻河南要渡过黄河,此时正好是冰封期,便于过河。因此也有可能。”
李岩道:“如果孙传庭进攻河南,我秦军便要小心了。这个时候,我们既与孙传庭结了盟,又与李自成交好,他们两家打起来,我秦军离得又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张仪笑道:“这个好办,大不了我们派人去和解一下,而结果肯定和解不成,那时候我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白起道:“让我兴奋的,正是这一点。如果孙传庭进攻直隶,那便与我们无关,可如果进攻河南,对于我秦军却是绝好机会。”
李岩道:“大将军想怎么办?”
白起道:“先是坐山观虎,然后便是管庄刺虎,一举两得。”
李岩倒吸口气:“大将军的意思是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突然出手,将两家人马吃掉?”
白起微笑点头。
李岩变了脸色,说道:“大将军,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吧。我们如果这么做,无疑会同时得罪这两家的。”
白起淡然道:“那又怎么样?想当年我秦军被天下六国都视为仇敌,不也照样一统天下?”他复生之后,也看过许多书,知道这两千年来的历史。
李岩看看张仪:“先生,真要这么做的话,很可能李自成和孙传庭会结为同盟,共同对付我们。”
张仪道:“想要发展,就必须得罪人。只是突然与两家开战,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此事我们回到关中之后,禀过大王,再行决定吧。”
白起道:“正是,这么大的决策,最后还要请大王决断。只是我们必须有这个准备。”
李岩岔开话题:“一枝梅还探听到什么?”
白起道:“孙传庭在山西大举募兵,可是山西并不富有,于是他想出个主意,与塞外的蒙古通商,当然,不是用官方的名义,而是派人化妆成商人,要开辟一条商路,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他要用山西的特产,去换取蒙古人的马匹等财货。看来此人不光有打仗的头脑,治理内政也不含糊。”
李岩笑道:“这其实倒也不是孙传庭多有经商头脑,而是因为晋地的商人们很厉害。晋商在全国都有名,他们北出塞外,南下广州,到处都有他们的足迹,孙传庭只是人尽其材,物尽其利而已。”
张仪道:“孙传庭一方面广集财力,一方面募兵囤粮,其志向不小啊。看来他真的要将朱慈炯立成全国的唯一合法君主。”
白起道:“除此之外,他还在山西境内实行了连坐保甲法,十户一保,设立保长,严查外来人口,这是要杜绝细作的渗透。只要不是山西人,一律严加监视,用不着专门设立监察机构,全省的百姓们都会自发查察外人,因为孙传庭规定,只要捉到一个细作,全保有赏。我觉得这一点,倒值得我秦人仿效。”
张仪却是摇头:“不好不好,如此的连坐法,与商君之时的并无大异,可是孙传庭在山西实行起来,远不如我们秦国合适。必成东施效颦。”
李岩一愣:“同样的连坐法,为什么先生认为孙传庭是在进行拙劣的模仿呢?”
张仪道:“说穿了,孙传庭在山西实行连坐法,其根基是钱财,加上山西百姓大都有商人头脑,因此必然会将这种保境安民的律法,变成生财工具。那些外地人必然受到诬陷和折磨,这样一来,谁还敢去山西?”
李岩点头:“先生说得是,可为什么秦国施行连坐法时,却是十分顺利?”
张仪道:“最主要的一点,秦人质朴,团结,重大义,轻生死,秦人中的连坐法,并非以钱财为基础,而是以信义责任为根本的,一人发现或捉拿了细作,其在乡民中的威望便上升,其家人就会受到别人的高看,这与钱财无关。但是秦人连坐法是严谨的,一旦发现有人诬告,处罚是相当严重的,孙传庭只规定了捉到细作赏多少,却没有制定相应的处罚条款,必然造成境内人人自危,相互告发。长久下去,境内必然生乱,民心动荡。”
李岩道:“不错,先生解释得好。等孙传庭觉察到此法的弊端之时,只怕民心已经不易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