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奎的眼中,刘涚就是属于那种意志坚定、本事高强、无所不能的人物。故而当他讲述到快要结束的时候,那李蛋娃就忍不住打嘘,说周奎瞎扯,怎么会有谋事如此精细的人物,真要有此等人物,又为何不为朝廷效力,打金狗呢?
“李蛋娃你懂个球!刘哥他身边还有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才七岁都不到!他不照顾这孩子自己从军,让孩子去死么?况且到最后他还要护送高将军回高家庄,你看看咱们,总共多少人,你觉得牛将军他们能派人送高将军回家么?”
有人污蔑刘涚,周奎老大不乐意,声量也高了,拳头也攥的紧了,两眼珠子凸出眼眶,活脱脱是要吃人的样子!
“这都是你说的,谁能证明啊!”
那李蛋娃本就是背嵬军里的老人,而且自身功夫也确实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空降的周奎,上一个队头牺牲后,照理就该论到他当队头,要说心中没有点不舒服那是骗人。
“俺老牛可以证明!”
嗡里嗡气的声音在李蛋娃话声之后响起,同时沉重的脚步声也打帐篷之外而来。
“牛将军!”
“牛将军!”
周奎一转身,赶紧敬礼,他身后的那些背嵬军也是纷纷敬称行礼。
浑身都挂着雨滴的牛皋摆摆手,水珠子顿时撒了一地,“俺老牛证明周奎说的不假,成了吧?都别扯犊子,抓紧时间休息,元帅说了,这场雨过了就该放晴,咱们又要玩命的砍金狗了!”
哄散了众人,牛皋反手一推那周奎,“走,元帅在帐里等着见你!”
周奎微微一愣,他刚刚就奇怪了,岳元帅他们不是刚刚才走么,牛将军怎么又转回来还给自己解了围,感情是岳元帅要找他。
踏进风水之中,周奎非但没有感觉畏惧,反而是精神为之一振!他想起在牛头山上,跟着刘涚策划、执行越狱的过程,一股子豪气突然从心胸当中迸发出来,问牛皋道:
“牛将军,元帅找小的何事?”
“何事?还不就是姓刘那小子的事情,这几日追着金母猪打,呸,元帅他感觉帐下领兵将领还是少了,若是能够将那姓刘的小子弄来咱们军中,打起仗来也有几分胜算,他娘的,俺就是脑子太笨,不能给元帅出谋划策啊!”
牛皋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吐着淌进嘴巴里的雨水。
“原来是为了刘哥啊,嘿,元帅他眼力真不错,刘哥当真谋略过人呀!”
“谋略过人?依俺看也就是鬼点子多!真要是个三国孔明的水平,怎么就不愿意为国效力,难不成还等着岳家哥哥三顾茅庐不成?”
这话牛皋只是一个人嘟囔,风声雨声里旁边的周奎根本听不见。
等都两人进了岳飞的帅帐,抖落身上的雨水,周奎一抬头,见岳飞正皱眉站在地图边上,军中的几位将军也都在,像是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元帅,背嵬军属下队长周奎到!”
“啪”地一个礼后,周奎大声的喊道。
“周奎来了,坐。算了,都没地方坐,就站着说吧。”
岳飞眉头纾解,脸上也露出真挚的笑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周奎。
跟刘涚比,岳飞在周奎心中有着不一样的份量。虽说岳飞是统帅,是上级,可每一次周奎面对岳飞的时候,总觉得是在面对一个亲人,一个严肃,但又关心自己的亲人。
“元帅。”
周奎两眼扫过这一眼就能看清的营帐,跟下面的战士们同甘共苦是岳飞一贯的作风。所以这帐里确实没地方给周奎坐,况且一身甲备,坐下起来的也不甚方便。
“周奎,让牛皋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可知道牛头山上那位刘涚壮士,乃何方人士啊?”
岳飞和颜悦色的问着,周奎却是有些尴尬,抬手想挠挠后脑勺,却发现穿着甲叶子,根本挠不到。
“回元帅的话,刘哥,哦,刘壮士从未曾跟卑职提过,所以卑职也不清楚,倒是跟着刘壮士的那小孩子,据说是建康杨通判的儿子。”
“哦?”
岳飞额上一双剑眉微微耸动,凝神于目望定周奎道:
“可是那位临死疾呼‘若女真图中原,天宁久假汝?行磔汝万段,安得汙我!’的杨通判?”
“正是此人!”周奎点头应道。
“这。忠良之后,岂容流落他?周奎,若让你去寻那刘壮士和杨家小公子,你可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