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你?”
且不说高玉娘如今腿伤还未痊愈,即便是完好无损,以刘涚的性格又岂会同意她参与到此事之中?在刘涚口中,刺杀粘罕如同吃饭拉屎一般自然简单,可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这根本就是一场性命攸关的豪赌?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陷入绝境而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刘涚自己,都没有十成十逃命的把握!
明知是绝境而义无反顾,那是因为刘涚自觉是个男人,要做男人该做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让一个女人家搀和算什么?
皱了皱眉,刘涚摇头道:“不可能。”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高玉娘。
“你不要我去我就不能跟着去了?腿在我身上!”跟刘涚性格相仿,高玉娘也是那种固执的性格,纵然两人的出发点都是关爱对方,但针尖对上麦芒,一不留神就容易伤了爱人。
“二哥会说服你的。”
刘涚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情商的男人,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跟高玉娘争吵,只因他知道,无谓的争吵只是浪费时间,有时候两个人真正能够相处的日子并不长,每一刻都值得珍惜,尤其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玉娘,不要任性!上一次你瞒着我们去从军,就差点没能回来,你可知道爷爷为此卧床半月未起,若是你再来一次,存心要让高家散了不成?”高宠面色整肃,虎目朝着高玉娘一瞪,倒是有些作用,将高玉娘梗起的脖子生生压了下去,在高家,真正能够压得住高玉娘,还是只有高宠,高老爷子和高进都不成。
“高二哥,嫂子,你们放心好了,有我王重阳在,怎么也能保刘涚他性命无碍啊!”王重阳此时又冒出来拍胸口,刘涚瞥了这厮一眼,心中再次怀疑,像这厮如此性格,将来是怎么开宗立派的?
“夜深了,玉娘,重阳,咱们不要影响二哥休息,反正还有十多天时间,具体的计划我们可以详细讨论,但暂时不要让老爷子和进哥知道了.”
“这是自然。”高宠点头道:“高家庄好不容易有点气色,你们一走,可就又打回原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二哥。”刘涚笑道:“如今高家庄的年轻人也有十多个参与到我们的训练里,加上你的双腿也日渐康复,今日之高家庄,已非往日之高家庄,假以时日,高家庄必然会成为一股庞大的军事力量,到时候咱们再来商议该去往何方也不迟!”
“商量什么,依我看啊,到时候高举义旗,打那金狗去!”王重阳一跺脚,却是将地板震的嗡嗡作响,梗脖子瞪眼,不像是个有道全真,倒是活脱脱后世一个愤青模样。
刘涚心中暗笑,拍拍王重阳肩膀道:“重阳啊,等咱们刺杀了粘罕,咸阳城同胞们的仇,也就算是报了吧?”
“不算!”
说起咸阳城,刚刚脸上一直还有微笑的王重阳顿时冷森起来。“区区一个粘罕怎么就算了!我王家家破人亡的仇算在他粘罕一家头上,但整个咸阳城的老百姓,我要让金国举国来赔!”
“没想到他心中的仇怨比我还强烈,平常倒真是看不出来,难怪历史上王重阳曾经率众起义,看来也不是没有缘由。”刘涚心中暗想,口中却道:“是是是,要金狗举国来赔,等你王重阳修炼成仙道,一个巴掌拍下去,就把会宁府给平了,到时候我们也就乐得个轻松。”
“练成仙道?”王重阳耸耸肩膀,“我师傅都说只看见门槛,我就更不用说了,这血仇还是血来尝的好,即便将来我有那份仙缘,谁知道变成神仙是不是就不能插手凡尘里的事情,所以我的抓紧,成仙之前先收拾那些金狗才是!”
“重阳,我觉得你考虑真是太周祥了,佩服!”
刘涚一本正经的冲着王重阳拱手为礼,而高玉娘和高宠则是在暗笑,他们知道刘涚这是在跟王重阳搞怪呢,这些天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刘涚偶尔搞怪的风格。高宠摆摆手,打发众人离开,他也要修习晚课,然后睡觉了。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之间这些天,高家庄每天都那么热闹。
而在这层热闹之下,却又是暗流涌动。
后山,胡立等人日常训练和生活的场所已经有些拥挤不堪了。不仅仅有像高国高安那样的半大孩子参加训练,更有一些庄子里的年轻人,趁着隆冬农闲的时候,也来强身健体。
对此刘涚自然是不反对的,他还是那条规矩:来了,就不能轻言放弃,要放弃的,就永远别再来!
即便是有言在先,但还是有七八个人吃不了那种苦头,半路放弃,对于这些人,刘涚都要詹木将名字记下来,不仅仅不允许他们将来参加训练,更是将其名字刻在了后山训练场地的石碑之上,时刻提醒着后来者:这些人是懦夫,不配当个男人!
大年还没有过万,后山就变得无比热闹,在刘涚和詹木的主导之下,参加刺杀粘罕行动的人选已经基本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