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涚本事要去搀扶高宠,却是被高宠给拦住,拍了拍拐杖以示他自己能行。
“还成,重阳啊,我能够重新站起来走路,多亏你们师徒啊!”
王重阳连忙摆手道:“谢什么谢啊!二哥你还跟我客气,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是了,你们此番出去,可曾得手啊?还有人呢?”高宠毕竟思维冷静,即便是相逢时的喜悦,也没有让他头晕脑胀。而他这么一问,场面当即就有些冷了。
“我先去看看师傅去!”
虽说刘涚和王重阳平安回来,但他们毕竟是晚辈,这年代可没有长辈来迎接晚辈的说法,都是晚辈到了之后,主动去向长辈请安。算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吧,可惜到后世,都是父母的跟儿女做牛做马,道德的缺失,往往标志着一个民族的衰落。
“重阳,你先去,回头我再来拜见清虚道长,二哥,咱们去见见老爷子吧!”王重阳的举动提醒了刘涚,况且有很多事情还需要跟高老爷子和高宠商议。
相比之下高玉娘却是很有眼色的,见刘涚这么一提,她赶紧拉着杨再兴,不让他继续缠着刘涚。
来不及收拾自己,刘涚偕同高宠向着高老爷子居住的小院而去,路上刘涚就忍不住问道高进的去向。
“原来你知道了,唉,不是你传讯回来,说是因为薄元那厮。”说到这里,高宠又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问刘涚道:“此事当真么?”
“应该是真的!”刘涚点头道:“重阳面见金兀术的时候,金兀术亲口说出来的,那时候重阳跟普风那老贼还没有翻脸,即便是看在普风的面上,金兀术也不会诓重阳。”
“我想也是,这么重大的事情,除非确实,否则你是不会传出来的。”高宠一边点头,一边道:“收到消息之后,我和大哥就跟爷爷商量,一听说高密之人竟然是薄元,爷爷就大发脾气,敲碎了两张椅子!”
当时的情景刘涚可以想象,老爷子性格的火爆也绝非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两人边走边说,高宠才告诉刘涚,在迁徙这件事情上,爷孙三人之间也产生了分歧,老爷子的意思就是分开走,高家走一路,而高家庄的庄人另走一路。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完全还是因为薄元的高密,让老爷子狠狠的伤了一把心。
所谓庄人,基本上就可以用高家大院来划分,不能进高家大院走动的就是庄人,而里面的则是高家的人。老爷子显然是想摆脱那些庄人一劳永逸。
可是高进和高宠的看法却不同了。兄弟两人都认为,仅有高家那就不是高家庄了,仅仅是个高家而已,况且不论迁徙到什么地方,高家想要在这般的乱世当中立足,总是需要足够的外围成员,才能逐渐形成一个自给自足的环境,与其说到了一个新地方从头开始聚拢外围成员家庭,还不如带着大家一起走。
当然,要带着大家一起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未必就人人都舍得辛辛苦苦几代人才建设出来的家园。况且即便是说破嘴皮,还是会有人用:“万一金兵不来呢?”这样类似的话作为回答。
侥幸心理是人之常情,而若是高家带着大部分人走了,留在原地不动的人一旦被金兵抓获,很很有可能做出薄元那样的事情来,反而暴露了高家庄的去向,成为隐患!
高老爷子风风雨雨一辈子,在有些事情上,往往显得更加残忍一些,反而是高进和高宠,总觉得整个高家庄就是一体,不能分割。
“二哥,我是同意你的看法的,大哥他是朝那个方向去了?”
即便爷孙三人意见上有分歧,但时间不等人,不管最终采用何种方式,预先找好落脚点都是必须的。刘涚迟迟未归,高宠双脚又不利索,所以还是大哥高进带着几个随从出门,一路往南而去。
从高家庄往南,那就是巴蜀!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有高速高铁飞机这些便捷的交通,直到唐代大诗人李白都还在吟哦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估计高进此行不会轻松,而即将进行的全庄大迁徙,若是入巴蜀,同样是件艰难的事情。
“入川?”刘涚听高宠一说,大脑顿时高速盘旋起来,一些这个时代即将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之中闪现,很快他就猛点头道:“入川好!”
“川?”
“哦,川就是我们在外海对巴蜀的另外一种称呼而已,我的意思是,也是进巴蜀!”
“可是,巴蜀路难行啊!”即便双腿残废,高宠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皱眉说道。此时两人正好已经走到老爷子的大门口,便停下说话,敲门求见。
老仆佣打开房门,刘涚跟高宠并肩走进屋内,老爷子正在写写画画,修生养性。
“爷爷,我回来了!”
刘涚赶紧上前行礼,老爷子这才把手中的活计一搁,抬头道:“回来就好,那粘罕?”
“人头虽然没能带回来,但命,是重阳跟我亲自收的!”
“好!”
这还是刘涚自打跟高老爷子认识以来,第一次听老爷子如此爽快的表扬!一声“好”仿佛还不够表达老爷子此时的心情,紧随其后,老爷子又是连叫三声好,随后才走到刘涚面前,伸手在刘涚肩膀上种种一拍,“你有资格娶我高家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