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分了?难道你们现在就不想要?”
面对激动的诸将,刘涚面带微笑而道:“不过就是分一些田地,土地是根本没错,但是种别人的土地和种自己的土地,老百姓用的心思是一样的么?”
这个问题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答案,不用刘涚解说,众人激动的情绪纷纷稳定下来,陷入沉思当中。刘涚也没有想过今天就要给大家说太多的东西,主要还是在于“引导”。
在经历了千年的封建社会,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思维都已经如同坚冰般的固化,用铁锤将冰面锤裂固然是件简单而快捷的事情,但造成的冲击也极其强烈,并非适合所有人。
想要将坚冰融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阳光照进来。
而刘涚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语言,给众人带去一抹阳光,让阳光照耀到每个人的思想之中,让他们心中的坚冰逐渐融化,从而达到目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时间。
“好了,大家只要明白我的心思就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唔,算了,那件事情等我考虑考虑再说,最后还是要提醒大家,不管将来的路怎么走,士兵们的训练不可以落下,这是咱们安生立命的根本!”
刘涚最后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在这乱世当中,没什么比手中掌握兵力更让人放心的了。
其实刘涚原本不想这么快结束会议,实在是因为他刚刚看见小玉那货,在房间外面晃悠了一圈。
说起来巴蜀的冬天同样是很冷,不过真正的大户人家早已经烧了地龙,刘涚家中虽然没有烧地龙这么夸张,但每个房间里都有暖炉,同样是暖意融融。为了不让热气外泄而又要保持空气的畅通,刘涚让庄子里的妇人做了厚厚的布门帘,门帘垂下来足以挡住寒风,又不会让人一氧化碳中毒。
只不过这种门帘总是有缝隙的,刘涚就是从缝隙里看见小玉那洁白如雪的皮毛,在门外晃悠。
“再兴,你找我有事么?”
出了屋子就能感受到凌冽的寒风,在刘涚记忆当中的成都,下雪的时候极少,可是今年,巴蜀却是下雪了,而且还不小,估计这跟环境还有温室效应什么的有关,总之能够在成都这个地方看见厚厚积雪,倒也是一件让刘涚感觉新鲜的事儿。
小玉跟在杨再兴身边,一身皮毛滑溜溜的竟然没有半点污秽,也就是小玉这么爱干净的狼,才有资格在刘家内院里晃悠,其他的山狼,除开巡逻的时候,都只能是在后院专门的一个地方休息。
“干爹,我那天跟你说的,成立狼骑兵的事情,你到底想好没有啊?”别看杨再兴虚岁十五,但身高竟然已经不输刘涚,体型也开始有些横向发展的趋势,拎着刘家庄的能工巧匠专门为他打造的精铁长枪,杨再兴面上浮现着一层跟他年龄不符的坚毅。
看其身型,还有他的表情,刘涚其实颇有些心疼。可不是么,十四五岁的孩子,在后世还跟宝一样的被爹妈捧在手心里,但这乱世呢?说起来杨再兴已经算是命运不错了,这两年打仗,除开刘涚自己的兵马坚持要求至少虚岁十六以外,不管是金兵还是宋军,十三四岁的童子军那是极其常见,虽说在兵戎相见的时候,刘涚决计不会手软,但是每每打扫战场,看见那还带着天真幼稚的尸体时,刘涚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责。
这样的乱世,还要让多少人遭殃?
这一刻,刘涚有些恍然,却是引得杨再兴有些不满了,嘟囔道:“干爹,我在跟你说话呢,能不能不走神啊!”
“哦,狼骑兵啊,你的意思,是想上战场了?”
“可是么!听说师傅手下也有一个杨再兴,也是用枪的高手,我倒是想跟他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一些,哼!”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况且杨再兴的这个年纪正是好胜心最强的时候,打高宠来信当中知道那个杨再兴的存在,心中自然不服的。
对于杨再兴来说,亲生父亲的形象早已经远去了。在过去,刘涚就是他的天,后来有多了一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高宠,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都比杨再兴的生父更强,更符合英雄崇拜情结。
只不过打刘越出生之后,杨再兴就感觉到一种危机感,毕竟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亲生儿子,这其中的差别,在杨再兴看来还是巨大的。
而心中的危机感,就愈发促使杨再兴,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他的重要性,证明他是对刘涚又用的。小孩子的这种心思其实很好理解,只可惜刘涚这个人对成年人的思想及其了解,但缺乏对未成年人的经验,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个方面去,听杨再兴反复提及另外一个杨再兴,刘涚就板着脸道:
“这种事情有比较的必要么?你是你,他是他,你强还是他强,并不是看谁杀的人多,就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