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弓弦嗡动,在刘涚眼中只是一点寒芒闪电而出,直奔自己胸膛而来!
那乌尔翰当真是个强有力的弓箭手,只是这一箭,就已经超越普通弓箭手数倍以上,也就是刘涚,换个人来,心神早就被那弓弦震动之声所夺,哪里还能看见白羽的轨迹!
“铿!”
金铁交鸣声中,两截羽箭突现,金兵们这才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好厉害!也不知他们是说自家将主的箭术好厉害,还是说刘涚能够挡住这一箭,当真是好厉害。
刘涚手中捏着的,正是那划时代的三棱刺,也只有三棱刺这般锋锐,才能在格挡羽箭的同时,将其一分为二!
“好!再吃我一箭!”
“且慢!”
见那乌尔翰又要拉弓,刘涚心头一振,急忙开口。
刚刚能够挡住这一箭,刘涚自家心中清楚,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内,即便如此,那羽箭上蕴含的强大力道,也是让他久战之后的右手,微微有些发抖!此时若再让那乌尔翰一箭射来,岂非不妙?
故而刘涚不得不开口,为的也就是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下。
殊不料,那乌尔翰却是误会了刘涚的用意,两眼微微一耷拉,道:“难道你是想一人一个回合?”皱着眉头,乌尔翰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刘涚的意见。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些蛮族的心思确实是略显的单纯了一些,刘涚原本是没有想到哪个方面去,结果乌尔翰的话提醒了他,当即顺势将三棱刺收起,抓起秦弩,扣上弩矢,这才开口道:
“正是如此!”
“盾来!”
那边的乌尔翰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当乌尔翰身边的亲兵给他递上一面足以将他连人带马遮蔽的厚实大盾时,刘涚这才心中大喊冤枉。
“你怎么.”
“什么怎么?我们的约定里,只说了马匹原地不动,可没有说过使唤什么兵器来格挡,这方盾本就是本将兵刃,难道不能用?”
一听乌尔翰这话,刘涚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完全错了,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些蛮夷,思想哪里纯朴了,简直就是奸懒穷凶恶的典范啊!
此时,吴安邦等人也带着队伍缓缓上来了,只不过他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阶梯型的战成一排排,反正都是弓骑兵,并不需要集合起来才能发挥威力,受竹矛阵的限制,这样的阵型反而更容易变幻。
“你也可以用啊!”
那边的乌尔翰,从大方盾之后露出半张脸上,言语之间,神情很是得意!然而就在此时,刘涚的右臂猛然抬起,秦弩发出一声轻鸣,不足一臂长短的弩矢,已然离弦而出!
“嚓!”
“偷袭,卑鄙!”
当弩矢擦过盾牌边缘的声音响起时,那乌尔翰的骂声也才同时传出,而有眼尖的人,自然看到,刘涚射出的弩矢,正是贴着刚刚乌尔翰露出半张脸的地方擦过去,如果不是乌尔翰反应快,此时怕已经被弩矢在脸上又开了一个鼻孔!
“反应真快!”
这边刘涚嘀咕,那边的乌尔翰也是额头上冒冷汗,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刚有多么危险,刘涚竟然能够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弩矢射出,而且分毫不差,光是这份准头,就让乌尔翰心中暗暗佩服,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该轮到我了!”
深吸两口气,平稳心跳的乌尔翰,像是一只老乌龟般,缓缓的从大方盾后面露出头来,他见刘涚已经将秦弩放下,这才敢把大方盾交给身边的亲兵,重新张开大弓。
此时,弓和弩的区别顿时出现,不论那乌尔翰的箭术有多好,他总是无法像刘涚那样,随意的就射出羽箭来,搭箭张弓,瞄准松弦,这些步骤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在那乌尔翰张弓的时候,刘涚的心也是一阵狂跳:自己还能不能挡住这一箭?刘涚扪心自问,却也是没有十成的把握!
然而当乌尔翰即将松开弓弦的那一瞬间,刘涚整个人却突然之间就由内到外,彻底的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