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酒,改日终会有酒的!刘涚,你留在大散关的五千兵马,我给你带回来了!”
“多谢将军恩情,改日末将定要因此敬将军一杯!”
“一杯怎么够?若是我领兵旋走,刘涚你来日又要多敬我几杯呢?”吴阶沉吟片刻,突出此言,顿时将刘涚说的呆住了。
领兵旋走?
刘涚可是没有忘记那吕颐浩是怎么说的!在吕颐浩的言语之中,吴阶的兵马分明就是朝廷的一个威胁,只要刘涚不尊旨意,恐怕吕颐浩手中就有让吴阶不得不出兵一战的命令,到时候吴阶将会何以自处?
除非,吴阶的想法跟刘涚如出一辙,否则他岂能一走了之呢?
更重要的是,刘涚自觉跟吴阶之间并没有深入的谈判,为何吴阶就仓促做出如此决定来?
兴许是注意到刘涚神色之间的疑惑,那吴阶不等刘涚开口,自己就说道:“刘涚你亦不用奇怪,我等身为武将,本应以为国捐躯为己任,然人非圣贤,孰能无情?我可以牺牲,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我不能将我的家人也拖入其中啊!”
听吴阶这么一说,刘涚顿时回想起当初,吴阶想让其家中嫡系迁徙来新都城一事,虽说那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但却多少让刘涚知道了,吴阶此人并非像岳飞那样的迂腐,反而是像韩世忠,通世情,懂变通。
此时吴阶旧事重提,不外乎是从金宋两国之议和,朝廷竟然愿意用将臣之生家性命作为代价此点出发,认定朝廷已然不可取!他吴阶此生已经深深的烙印上老赵家的印记,无法磨灭,但不代表他就愿意为这个烙印而付出一家老小。
当然,这其中也有刘涚自己争气,在短短的时间里,从一无所有到硬生生博出个天地,惹来吴阶另眼相看的原因在内。
“吴大人,您是真的决定了?”
“然!我吴家嫡系,此时应该接近巴蜀,刘涚,我就等你一句话而已!”
“好!”
虽说此时两人面前无酒,但刘涚却觉得好似自己的心都醉了!能够让吴阶这样的人物如此信任,那是他刘涚的荣幸!
“有我刘家在这世上一天,就有吴家的荣华富贵!刘家子子孙孙,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无需荣华富贵,只求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吴阶摇摇头,很是数亿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身老骨头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希望他们将来不为人奴而已!”
“请大人放心,小子这里,不讲尊卑,只讲律法,凡人依律法行事,安全自然无忧!”
“刘涚,你可知道,我所看重的,就是这个‘律法’二字,前所未有之事竟出你之手,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帐外响起通报之声,有声音高喊道:“天使团传令求见!”
“天使团?”
刘涚微微一愣,道:“大人,看来是国公爷派人来了,小子先行告退,但有差遣,大人不方便之时,尽管让唐卿来找小子!”
“刘涚你且去,说不得,我俩之间还得做一场戏才成!”
“做戏?”刘涚微微一愣,旋即明白吴阶的心思,将头一点,转身从另外一道幕门,离开了吴阶的大帐。
虽说刘涚走的是另外一道门,却不料那吴璘像是早有所觉般,竟然就在外面等着了,不过此时的吴璘,脸色却没有了那种浮滑,反而相当的沉重。
“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刘涚瞥了眼吴璘,似是而非的问道。
“我大兄给了我一封信。”若是往常,吴璘定然会跟刘涚瞎扯,但此时他却全然没有了这种心情,别看他前些时候在刘涚面前说的那么坦然,哪怕是跟吴阶断绝关系他也要缠着刘涚,如今也不知道吴阶在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竟然让吴璘表现的活像是个被爹娘抛弃的孩子。
“你是留在这里呢,还是跟我走呢?”见吴璘情绪低落,刘涚也没有了跟他开玩笑的心情。
“自然,还是要跟你走的!”吴璘微微一愣,低下头去抹了一把眼睛,才有抬头望着刘涚说道。
“那就走吧,要不要进去向你大兄告别?”
“不用了,走!”
此时吴阶正在接见吕颐浩天使团来的人,不管是吴璘还是刘涚,其实都知道此时绝非是告别的最好时机,只是刘涚一想到那吴璘,今日一别搞不好就跟吴阶形同陌路,不知啥时候兄弟两人才能团聚,心中也不由得同情起吴璘来。
更重要的是,吴阶兄弟两个或许还不清楚,倒是刘涚清晰的记得,再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吴阶的命数,就尽了。
两人走出吴阶大帐范围,吴安邦等人随即跟了上来,见刘涚无恙,吴安邦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我们是回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