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也不废话,几个箭步窜上去,操起铁戟还是那套路,左挥右打。他来势既猛,速度又快,可朱虎却是硬接上!几声脆响之后,少年们惊讶地发现,朱老太公手中的枪好似一条灵蛇,那锐利的枪尖直在朱三公子左右两肩上突刺,倒生生把他孙儿逼得退了几步。
别看老爷子年岁高了,身手之灵活,便是张辽也自愧弗如。震惊之余,对身旁同伴道:“老太公每击不离三公子左右,让他根本施展不开。”
“这也是在地上,若在马背上疾驰搏杀时,谁有这闲工夫?”
“话不是这么说,平时练得精了,到了马背上才能游刃有余。三公子强就强在力气上,若能接下他开始这几手,我也能跟他斗上几十个回合。”
“问题是你我都接不上,只一手就给打飞了!看样子,这神力是祖传啊!”
“你俩闭嘴行不行?认真看!”
场中,朱广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而朱太公却好似有心点拨这群娃娃,把使枪的要诀几乎耍了一个遍。
张辽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句:“每刺都有破空之声,这真的是行家!太快了!”
同伴都不理他,只顾瞪大了眼睛,生怕看漏了一丁点。突然,朱虎枪头一挑,趁朱广重心往上时,翘起的枪杆就势一扫,结结实实打在孙儿小腿上,朱广站立不稳,啪哒摔地上,又脆又响。
收了手,老爷子有些喘,将枪扔还那少年,笑道:“如何?”
朱广爬起来,甩甩生疼的腿,频频点头:“见识了,祖父好武艺。”
“不是祖父武艺好,是你还差得远。你仗着力气大,就那一个套路,全没章法。只要我硬接下来你开头的猛攻,你就没有其他招了。”
这话说得朱广有些汗颜。不过,这毕竟是面对祖父,又不是敌人,他手下留了好几分力气不使。若真尽全力,至少能多撑一阵,吧。
但话说回来,朱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山外有山,人上有人,远的不说,就说吕布。朱广那时跟他过了几手,力气只在朱广之上,当天若继续打下去,没有技巧章法的朱三公子必败无疑。
又指点了众少年一阵,眼看到了午饭时分,张辽等人也识趣,都告辞离开。但少年们心里都欢喜得紧,今天这趟没有白来!
“你留着力气。”旁人一走,朱虎马上点破。
“还是瞒不过祖父。”朱广笑道。
“但你要记住,你即使用尽全力,就算我接不住,但有人接得住。若是在战场上遇到高手,你应该知道后果是怎样,这是半分也玩笑不得!”
朱广闻言,肃然应道:“诺。”
“你力气这般大,寻常兵器称不得你手。习武之人,首重器械,你想使什么兵器?”
这倒是一直困惑朱广的一个问题,那杆大铁矛通体铁铸,分量倒还足,使着也称手,可惜不耐操。
“祖父认为孙儿应该使什么兵器?”
“力大,本该走刚猛的路子,钝器本是最合适的,比如金瓜、骨朵、大锤之类。但我不想你只仗着神力,而忽视了技巧一味逞强,到头来害了自己。看到那东西了么?”
朱广早已注意到祖父的随从一直在院边,不知将一件什么东西靠在院墙上,极长,好似支了根旗杆。
老主公一吩咐,两名家兵便扛了那东西过来。朱广猜到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兵器,惊奇地望向祖父,朱虎捋须一笑,呶嘴道:“打开看看。”
两名家兵将东西抬在手中,朱广上前扯下裹在外头的布,初时看到矛头,心说老爷子懂我,这是大铁矛又来了。可再往下扯,朱三公子倒抽一口冷气,这矛头竟有八尺长!尽管是汉尺,可也相当惊人了!普通的矛头一尺也就够长了!
看它顶端尖锐,好似剑首,“剑身”四指宽,两边开刃。把布全扯开,又见护手下五尺长的柄,末端也仿环首刀样式铸有圆环。
看着这件非矛、非刀、非剑、非枪的器械,朱广一时叫不上名来。
“这唤作断马,刀长一丈三,重一百零二斤,祖父亲画图样,用百炼精钢打造,试试,还称手么?”朱虎很满意孙儿震惊的神情。
“少主,拿稳。”见朱广单手来提,家兵好意提醒到。
朱广拎过去,感觉很称手。汉代一斤折合自己原来那时候,也就两百五十克左右。因此祖父口中的一百零二斤,换算一下,也就五十斤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