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朱广一声唤,那两个家兵都看过来。他唤夫人为阿母,不用说,这是朱府长子嫡孙。又见他两年时间,长得这么高大威风,先自吃一惊。再见他大步过来,边走边取下腰中佩刀!
两年前,少主还小的时候,那件事情,纵使没在现场亲眼见证的家兵,也听同伴说过了无数回。此时见他如此动作,立时慌了神,其中一个急急喊道:“少主,小人们只是奉命行事,断断不敢对夫人不敬!”
谁知道,少主到他面前,将刀递了过来。原来,他不过是出于礼貌,不带器械进祖父的门。
双手接过少主佩刀,只听一句:“下去。”
“谁敢动?”张夫人就站在院门口里头,正面贾夫人。见了朱广,那真是分外眼红!
贾氏看儿子一眼,轻声道:“不要为难他们。”
“诺。”朱广应一声,两名家兵立时投以感激的目光,虽然没有走,却也各自后退一步。
上前搀了阿母手臂,就要往里走。却闪出一个人来,堵住去路。只两年,他更加的肥壮了,身上的横肉将衣袍胀得鼓鼓囊囊,右手缩在袖子里,左手挎着腰带,怨毒的目光直投在朱广脸上。
“你母子两个不能进。”朱盛冷声道。
“我若非要进呢?”朱广昂首头问道。
“嘿嘿。”朱盛切齿一笑,不多时,朱广背后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从外头涌进不少家兵,将他母子团团围住,竟有十几二十人,挤得满满当当。从这些家兵的表情来看,只要朱盛一声令下,别怀疑他们会不会动手。
“你来得正好,两年前那笔账,咱们该算算了。”朱盛阴恻恻的话听得贾氏变了脸色。他知道儿子这两年来辛勤习武,颇有手段,但仍不免担心。
“阿俗,算了……”
“阿母,你这么多年一味忍让,人家却是步步进逼。圣人教导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还是以直报怨吧。”
“你祖父病了,你还要让他生气?”
“不是我要让祖父……病了!”朱广侧过头,心也沉下来。不会吧?自己只几日没有见到祖父,就病了?严重么?什么病?
这些问题不及细问,思量片刻,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家兵,撸起了袖子。
虽然时隔两年,但当日那一幕至今仍旧让家兵们记忆犹新。看少主这架势,今天怕不得善了!
朱广什么话也没说,挥拳猛击院墙!众人只听一声闷响,墙上便多出碗口大的一个坑,噗噗往下掉土屑!那可是硬土夯实的!
这些家兵,从前都是幽并亡命,可以说是悍不畏死。但见一拳之威,竟至如此!若打在身上……
擦去手上土屑,朱广躬身道:“阿母,儿先进去。”
语毕,抬腿就往里迈。朱盛目光一凌,也是抬腿就踢!可他哪有朱广快,腿还没扫到,已经被幼弟一拳打翻在地!竟给打懵了,一时爬为起来。身后那些家兵虽然一阵躁动,可终究没人敢上来!说到底,这是主人家事,真不好掺和!
张氏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扯。她是个女流,只怕一拳也经不起,朱广虽厌她,倒不好动粗,只拿手臂挡着。张氏好似学过疯狗拳,连抓带刨,叫骂不止。
“住手!”半截铁塔似的朱达从里头出来,见到这乱象,脸拉得跟马有一拼。
朱广料想母亲已经来了许久,他不可能不知道,却此时才出面,心中更鄙夷其为人。
张氏哪里肯听,居然抓住朱广双臂,一口咬来!恰在此时,朱盛从地上起来,也不出声,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朱广腰上。他那般肥壮,这一脚贯注全力,把朱广踹得上半身后仰,踉跄往前。
“叫你们住手!”朱达又喝一声。
见占了便宜,那母子俩个哪肯罢手?仍由张夫人扯了朱广,朱盛绕到幼弟背后又要来阴的。贾夫人大惊失色:“我儿小心!”
朱广大怒!
手臂一抡,直将张夫人掼了出去!他是什么力气?只一下,张氏摔出好几步远!这边一回头,正接住朱盛一记窝心脚!
朱广动了肝火,伸手往朱盛胯下一捞,另一手把发髻一揪,竟将个肥壮的朱二公子提起来举过头顶!
“去你妈的!”
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