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准备吧。到了东郡,暂听太守差遣。”军官说完,保持着警惕,缓缓向外退去。到了帐口,这才飞快地转身闪走。横的,果然还是怕恶的。
“什么?听东郡太守差遣?我等是随董中郎来剿贼,怎么支给东郡太守?”张辽大惑不解。
朱广沉着脸没说话,状有所思。
但命令既已下来,自然还要执行,朱广随后下令,全体准备出发。
“张门督!”张辽高顺出去时,正碰上张杨,仍习惯性地称呼。
进得帐来,见了朱广,张杨面有惭色。少年们是他带出来的,人家本指着杀贼立功,可董中郎轻视,牛辅又从中作梗,巡罗送信都罢了,如今竟要支到东郡去。
“朱广,非是我不肯周全……”
“稚叔公不必多说,你的难处,我也清楚。”
“罢,你们且去东郡,这战端几日便开,到时用人之际,你们又习于戎马,我再想办法。”
朱广点点头,抱着兜鍪便要外出。过张杨身边时,轻声道:“卢中郎安排本是万全之策,今董中郎求速胜,必改弦更张。他一到便咆哮军营,斥骂将校,恐军心浮动。你自己保重。”语毕,大步而去。
三百骑卷出辕门,那巡逻归来的汉军骑兵见状,相顾而笑,话说这些少年哪来的?怎么终日不干正事?
东郡,就在广宗的东南方,中间隔着魏郡而已,说来不远。再加上地势平坦,一行人纵马狂奔,晌午时分,便过魏郡,入东郡地界。
东郡早前亦有黄巾,后来卢植连捷,东郡黄巾便北上增援了,因此情形倒比巨鹿好些。
马跑太急不行,左右目的地也不远,朱广见那书佐并无颐指气使,一路上也不为难,便说慢行一阵,那书佐也无异议。
众少年便放缓了马,徐徐往东郡治所。
方才朱广在帐中对张杨说的话,未必不是实情,但还有一层他没有说透。记忆中,历史上董卓征战黄巾似乎是踢了铁板,好像还被免了职。自己人轻言微,在人家眼中屁也不是,根本左右不了战局。与其如此,不如另谋高就。这一带黄巾猖獗,总有机会的。
“不好!黄巾贼!”
朱广疾视之,远处一彪军马,向西疾驰,马上骑士皆裹黄巾!
再一细看,这彪黄巾马军正急追数骑不放。前头这几个逃跑的,显然马力不济,距离越拉越短,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三公子,救是不救?”
“你说呢!哈!”
朱广持刀纵马,当先抢出!张辽等人一见,各催战马,一时蹄声隆隆,都追黄巾而去!那书佐也不阻拦,只冷眼旁观。
见这些云中少年纵马如飞,三百余轻骑如离弦之箭,直插黄巾追兵!
再说那前头奔逃四骑,眼见就要被撵上,中有一人突然欣喜大呼:“有人来援!”
跑在最前头,是一青年,二十来岁模样,钩鼻尖颌,蓄有短须,透着一股英武,手中操把长刀,已砍得卷了口,不难想像他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此时正伏在马背上,以躲避身后的流矢,听得同伴这声喊,急忙回头去看,果见一支骑兵自北狂奔而来!莫不是巨鹿的官军?
又见当先一小将,竟操丈长钢刀,一马当先冲将过来,削断一名贼人,扬起一蓬血雾!后头部下赶上,瞬间将百十骑黄巾贼冲得七零八落!
战斗没有悬念,黄巾贼虽然提着脑袋造反,一来人少,二来哪里战得过边塞少侠们的快马利刀?只一个回合,余众散奔而去。
朱广收拢弟兄,见那四骑打马过来。
那英武青年在马背上揖手,正要说话时,突然发现救自己的竟一群少年郎,不禁诧异道:“你们是哪里的少年?”
少年们救下他四个,却听他连句谢也没有,不觉忿然。朱广见他身着铠甲,料是官军,有心打探消息,遂答道:“我等追随董中郎自河东来,护送书佐至东郡,正撞见你们被黄巾贼追赶。”
那青年听过董卓之名,笑道:“原来是董中郎麾下,人言西凉人马雄壮,今观之,果不其然!”
朱广亦笑:“我等并非出自西凉,乃云中人士,闻听黄巾贼乱,南下助剿。”
那青年闻言,更是意外,环视一众少年,连声道:“难得,难得!”
“某,云中郡,门下贼曹,朱广。”
青年似乎并不以“门下贼曹”为贱,揖手道:“沛国夏侯惇,现在骑都尉曹公帐前为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