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就过了,齐妹妹干脆挂了帘,就趴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广无奈:“妹妹,你就不怕我摔下马去?”
“不怕,你不是带着两匹马么?”齐家妹子吃吃地笑着。
她惯会曲解别人的话,朱广也不跟他拌嘴,干脆拿右手把脸遮了,我让你看!
“你给我放下来!放下来!不放?我喊了啊!”
得,摊上这丫头,这一路是甭想清静了。朱广放下手,不去理她。可齐棠好似看不够,到后来,不时传出“格格”的娇笑。
“有这么高兴么?”
“自然。”
“为什么呀?”
“我不告诉你。”
朱广算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都爱萝莉,你说这都天下大乱了,她还跟这儿卖萌,真愁人。
涿郡范阳县,到广阳郡蓟县,只因带着个齐棠,愣走了四天。把她送回家时,跟她二哥齐秦照了个面。瞧这名取的……要知道,齐周虽然也算个士人,而且作了县官,可颇有些二货精神。
但他这个弟弟,却是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看来齐棠这下得老实了。当事人自己也晓得,分别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叫大英雄心疼。
可没办法,你县尉哥哥现在顾不得儿女情长,还得为自己前途奔波。
蓟县,广阳郡治所,即后世之北京。朱广一进城就傻了,说这哪有半点天朝帝都的气势?这连城乡结合部也不如啊,北京这前身,够可怜的。
更可怜的,则是蓟县的县令。只因这小小县城里,便有三个衙门。一个是县衙,一个是郡衙,还有一个,便是幽州刺史的幕府。
安顿好之后,朱广问明了方向,便单人独骑前往刺史官邸。到了那里通名报姓求见,却得知刘使君不在,想问个明白时,差点让人给轰出来。你是哪瓣蒜?使君在哪里作什么要跟你通报?
一连去了好几天,无一例外被告知使君不在。幸好朱广见过刘虞,也知道他断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狂人,否则真要拍屁股走人了。穷极无聊,在蓟县除了齐棠也没有熟人,现在她回了家,也不可能去相见。
遂引了几个少年,没事就出城打猎,回来换些酒食吃。
这一日,朱广等人收获颇多。便寻了家酒舍,给主人一些野味,换了酒,再置些菜。汉代酒舍,本只卖酒,不提供饭食。但看朱广是外乡人,又有礼节,便帮他做了。
正吃喝时,外头进来一青年,带个随从,说要买酒。可朱广他们见天来吃喝,恰巧今日把酒买光了。
那青年倒没怎么样,他那跟班闹将起来。
穿越汉末这几年来,旁的没学会,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朱广见那青年跟自己年纪相仿,衣着饰物不似寻常百姓,随从闹时,他急忙制止,看见朱广望向他,颇有风度地点了点头。
“少年人莫闹,你要酒,我分些给你就是了。”上得前去,朱广笑道。
那小厮见朱广高大威武,腰里又佩着刀,说话却又和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倒是那青年道:“就不麻烦了吧?”
“打什么紧?只管去取。”
趁着小厮去沽酒的空档,朱广与那青年攀谈起来,得知他是右北平无终县人,姓田名畴。当他听到朱三公子的姓名时,有些意外:“足下便是范阳尉?”
“田兄知道在下?”朱广更意外。
“黑山贼围范阳,县尉以一人之力护得城池百姓周全,如此神勇,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田兄谬赞了,这些市井传言,往往穿凿附会,添枝加叶,唯恐语不惊人。其实,哪有那般夸张?”
朱广笑道。既然认识了,便请他吃酒,田畴倒也爽快,当即应下。
少年们腾出一张几来,又分了些酒食,让他两个旁边坐了。
初时,只说些有关于“范阳之围”的故事,朱广将那些传得变了样的传闻一一纠正。后来,田畴问起朱广因何辞议郎不就,而到了蓟县时,朱广也没有隐瞒,说自己是来拜会刘使君的。
“不巧得很,鲜卑犯边,使君巡察边郡去了。”田畴道。鲜卑又犯边?张辽之前才说这几年胡人不曾来犯云中呢。转念一想,大汉沿边九郡,不犯云中,不代表不犯其他边郡。再说了,魁头虽然是鲜卑王,但是鲜卑内讧,东部西部的鲜卑大人都不臣服弹汗山王庭。经过和连,魁头两代鲜卑王的镇压,明面上是大家一团和气了,但实际控制力很弱。犯幽州边境的,不知是东部鲜卑,还是中部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