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和王伯当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刚才见到苏游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苏游会乱了分寸的。
“经过与他们三人的交谈,我估计除现在扬州城各钱庄中的银根大概有五六百万贯,票劵也差不多,我们只需要有六百万钱,就能把问题完满地解决了.......”苏游紧接着说出来的这句话,又一下把王世充和王伯当两人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六百万?”两人都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概念,反正就是很多很多。
“你们可能不知道去年清明前后从我经我手的钱有多少吧?”苏游显然听到了两人倒吸的凉气,随即说起了陈年旧事。
王伯当茫然摇头,王世充到是小心地说道,“经略使去年帮齐王殿下筹备拍卖会的事,下官略有耳闻,但具体的数目又怎能知道?”
苏游轻轻地说道,“去年卖地的钱,接近三千万。”
“三千万!”王世充和王伯当不由得目瞪口呆,也难怪苏游不会把六百万贯放在手中。
可问题是,这六百万从哪来?
过了一会,王世充不由得异想天开地说道,“如果扬州的地能有东都一一半的价格就好了,那样筹集六百万倒不是个事了。”
苏游却摇了摇头,“低价高了不好,那样老百姓就住不起房子了;东都是刚起来的城市,本来入驻的人就少,过个十年八年的就会因为人口问题而出现各种问题了.....”
王世充并不懂苏游的理论,却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王伯当却问道,“六百万两?如果买粮食能买到多少了啊?先生真的确定需要这么多?”
苏游想了想措辞,才缓缓地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这个钱是善后用的,那些操纵粮食价格的,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我苏游,也不只是捞一笔,而是要把扬州城的钱庄票号一扫而空。我如果不准备好这个钱,扬州城的银钱就成了人家的,我们还是要仰人鼻息,相当于输得一败涂地。”
王世充听了苏游之语,有些担心地说道,“下官说句不合适宜的话,经略使还别见怪。”
苏游点了点头,“你我现在同舟共济,行满请直言。”
“我听说经略使下江南是为商税来的,也知你建码头弄市舶司的计划,按理说,这些才是商税的来源,这才是你此行的重点啊。下官总觉得你现在满脑子都在钱庄票号上,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呢?”
苏游当然没法告诉他,这个时代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就是金融为王的时代,不过,王世充此时能把主要矛盾提出来,也算是他与苏游推心置腹了。
或许,这也是王世充的目的所在吧?
即便如此,苏游还是没好气地回答道,“这个东西现在是矛盾的核心所在,解决了它,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王世充似懂非懂,却也不好再问,只好点头道,“那这个钱从哪来呢?”
“借。”苏游斩钉截铁,只回答了一个字。
按苏游现在的想法,这钱的来源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靠萧玮拉拢的力量,但这些钱苏游能用的不会太多,按照他最开始的分析,萧玮这些粮商占有的银钱与各大钱庄想比,占有率连一半都不到,这还要抛去那些幕后黑手本身拥有的粮行以及倒向他们的粮行。
萧玮能够拿出让苏游使用的钱,有两百万就算不错了。
另外一个来源,就是借,也就是向齐郡钱庄和东都钱庄借,他们与扬州钱庄是天生的竞争对手,如果苏游不是他们必杀的敌人的话,他们没有理由选择与元家的人合作,而不是苏游。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谈合作了,而时间是关键。
苏游一到驿站,就对王世充说道,“把夏子薇兄妹帮我请来。”
王世充应声而去,王伯当才刚关上门他就返身回来了,后者正在诧异时,他便开口道,“萧氏商社的萧东家来了。”
苏游说了声“快请”,便站了起来,然后便看见萧玮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苏游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劈头盖脸地问道:“能凑起多少钱来?”
“不到一百五十万贯。”萧玮简单地报出了数目,又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这个数已经是小人反复劝说,才凑出来的。”
苏游笑了笑,“挺好,用这些钱买粮食足够了。”
萧玮倒没想到这个答案会令苏游满意,难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