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末年,西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终成霸业。
皇甫无逸却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大将军如此急迫,士卒们饥困交集,只怕不从。”刘长恭心中对瓦岗军有些阴影,但他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刘长恭显然也听说过背水一战的典故,但从未听说自己过河去背水的。
皇甫无逸命令一下,对刘长恭的怀疑顿时大怒起来,“那就命刀斧手准备,不肯过河者杀无赦!”
刘长恭顿时感觉一阵悲哀,想不到皇甫无逸的指挥水平比自己还次啊,可上次又裴元庆救援,这次又能指望谁?
一时之间,旗帜挥动,金鼓齐鸣,一触即发的战争气氛弥漫石子河两岸。
隋军开始快速渡河,先是骑兵而后是盾兵以及弓箭手,石子河一时间激起浪花一朵朵,没有人害怕,也没有人寂寞。
皇甫无逸催马踏入石子河时,看到场面壮阔,顿时想起苻坚投鞭断流的豪情;但他却断章取义,忘了苻坚就是此役败北,一蹶不振!
隋军的骑兵首先到了对岸,随后分散看来把开阔地让给了后面跟上来的盾兵和弓箭手。
刘长恭催马压阵,过河之后望向敌阵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瓦岗军从远处缓缓而来,他们的阵型是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则压住两翼的阵脚,呈半弧形攻来。
刘长恭没有见过张须陀的八风营,自然不知瓦岗军的阵型由八风营变换而来,但他却看到了对方战阵之中那迎风飘扬的大旗,大旗之上绣着一个黑色的“裴”字。
裴元庆父子投降瓦岗的事自是众所周知,刘长恭更能记得自己当日坑了裴元庆一把的事,他亏心之余,又难免有些害怕。
自己若是落于贼军之手,必死无疑!
皇甫无逸也看到了瓦岗军的大旗,同时也对对方的战阵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
从敌人的装备和阵型中,皇甫无逸已隐约看到了他们的攻击力。
以往皇甫无逸所见过的盗贼,无不是闹哄哄乱作一团的,他们有便宜就占遇到困难就躲,永远只能打顺风仗;若不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会以为三万精兵就能拿下洛口仓了。
可眼前的敌人,真的非同一般!
此时此刻,皇甫无逸也只有硬着头皮道,“裴仁基什么时候出过皇宫?他们徒有其形,不堪一击!”
说完这话,皇甫无逸便命令击鼓,准备出击。
隋军的战鼓敲响之时,裴仁基也同样命令击鼓,如皇甫无逸所言一样,裴仁基的长期工作确实都只是皇宫护卫对的大将,他还从未在野外独立打过胜仗。——上次在李密的指挥下埋伏程咬金和秦叔宝不算。
理所当然,裴仁基也希望用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的统兵能力。
与皇甫无逸交战,裴仁基深知自己一方的优势,那就是以逸待劳;敌人连夜奔袭,现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要自己一方能够坚持,胜利必将倒向自己。
裴仁基亲自击鼓,瓦岗军的士气顿时又加倍地高昂起来。
隋军是骑兵步兵夹杂,瓦岗军却是清一色步兵。
战鼓急剧响起之后,两军不约而同由疾步转成急奔,奋力向敌方撞了过去;两股士卒犹如洪流一般,汇聚之后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军很快陷入刀枪肉搏之中,隋军胜在装备稍精,瓦岗军却胜在锐意正劲,双方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兵甲铿锵,大地震撼。
初升的太阳还是红彤彤的颜色,撒下柔和的光辉,阳光之下却没有任何新鲜的故事。
杀戮以及被杀戮,只在瞬息之间。
仅仅只是交战片刻,或死或伤的或官或贼就铺满了石子河西岸,河水也被染红。
鼓声再次敲响,瓦岗的骑兵终于从侧翼加入了战场,刘长恭在最后放看着冲杀在前的皇甫无逸,不由感叹道,“只怕大势已去......”
像是为了回应刘长恭,耗尽了体力的隋军果然呈现出了疲势,瓦岗军转瞬之间便往前冲了十余步。
隋军最终的溃败,已成定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