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渊包围屈突通镇守的河东城时,苏游的船队终于到达了海河的出海口。
苏游没有入最初的计划般把船听下来等待消息,而是一边逆桑感河而上,一边派出斥候前往涿郡探查最新的战况。
此前,窦建德率领大军已包围涿郡三天了,这三天之中窦建德有过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但这几次进攻他与罗艺都保持了相当的默契,每每一触即退,谁也没有占到真正的便宜。
窦建德对罗艺的作战计划是围点打援,罗艺却偏偏不上这个当,一直没有做出让渔阳北平等郡派遣援军的打算,他似乎认定窦建德目前的八万军队打不过自己的三万精锐似的。
这一天傍晚,温彦博受罗艺之命,单枪匹马过了桑干河,一头扎入了窦建德的大营之中。
窦建德部的士卒们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青色儒衫、头戴褐色高冠的中年汉子时,都有些佩服他的胆气,但他们得知温彦博来自罗艺军后,还是按规矩给他戴上了头套。
窦建德正在与苏烈、曹旦、凌敬等人为无法对罗艺下口而烦恼,听说罗艺派人过来交涉,便停下了交谈,随即便看着一个温彦博不卑不亢地走入了中军大帐。
窦建德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温彦博好一会,才开口道,“将他头上的黑巾取下吧!”
温彦博身边的两个窦建德亲卫得令,随即帮他取下了头套。
先是眨了眨眼,适应了帐内的光线后,温彦博的目光便落在窦建德身上身上,随即摇头朗声笑道,“夏王的待客之道,在下领教了!”
窦建德憨厚地一笑,并没有就此做什么辩驳。
之所以蒙上温彦博的双眼,无非是不想让这个幽州来的使者瞧见本方的虚实罢了,这样做本无可厚非,又何必解释?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窦建德长着一张憨厚地农民脸,说话也向来是平易近人的,但他此时对温彦博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不耐。
“在下温大临,幽州行军司马,特奉主公之命前来!”温彦博看着窦建德,缓缓说道,说完这几句后又抬高声音继续道,“夏王率领大军无故犯我幽州之境,令我幽州百姓流离失所,此乃大不义之举!还请夏王悬崖勒马,罢兵回冀,两下重归于好.......”.
窦建德听着温彦博的大义凛然,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货是来谴责我的啊,之前半个月怎么没想起这一出?”
想着有些好笑,窦建德当即打断了温彦博之语,冷冷地说道,“如果罗艺叫你带来的都是这些陈词滥调,温司马就无须多言了!请回吧!”
听着窦建德的嘲讽,温彦博不由得老脸一红。
温彦博刚才一番冠冕堂皇之语,实际上是自作主张,原本他也没想过会有什么效果。
“夏王!温某来此,带来主公书信一封,还请夏王过目!”待发现自己一番大义相责没有任何效果后,温彦博当即向窦建德一躬身,随即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窦建德从亲卫手中接过书信后,看了一眼温彦博,这才把目光落到书信上。
“明日决一死战?”窦建德冷哼了一声,手中的信件缓缓飘落,而后又对温彦博点头道,“很好!请回去转告贵主,就说我窦建德应他所请,明日便与他决一死战!看看到底是你们幽州军的弯刀锋利?还是我冀州军的长槊厉害!”
说罢,不等温彦博回话,窦建德已经命令手下重新将头套罩在他头上;然后架出帐去,驱赶出营。
决一死战?
窦建德没有想过这一战会这么快到来,问题是,决一死战不是应该自己提出来的吗?为什么会是罗艺?难道他们也没有粮食了?
把幽州来使温彦博送走之后,窦建德苦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出罗艺为何要决战的理由。
窦建德要想攻打城墙高大各种防护措施严密的蓟县,就必须先攻破城下与城池呈犄角之势地幽州军大营。
幽州军大营本是幽州军的本部大营,那营寨已经修建有好几年了,在窦建德军未曾抵挡城下时,又经过了一番加固。大营前遍布壕沟、拒马、鹿角、土墙等障碍,仅有几条通道能够容忍军队出入。
要想强行攻打这个营寨,困难处和攻打蓟县这样的军事要塞,或东都这样的大城没有什么两样。
窦建德的大军共有七万余人,这么多人每天消耗的粮草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说起来最希望一波带走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的。
之所以一直不敢发动全面的进攻,窦建德一方面是希望魏刀儿的部队能够早日前来汇合,另一方面却是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