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死,是两发!一发被舷侧装甲弹开了,一发击中舯部甲板并发生爆炸,损伤情况不明!”
“一号通讯线路中断,暂时联系不上舰尾主炮塔,但愿二号线路还能正常工作。”
长相英俊、气质不凡的戴维-贝蒂以冷到了冰点的表情注视着海面。“皇家公主”号开火了,它这次若能打中敌舰,将其重创甚至一举击沉,德国主力舰队的战阵将会被拦腰截成两段,接下来贝蒂可进可退,继续利用航速优势打击并牵制德国主力舰队,从而一步步扭转战局。因此,贝蒂对军官们有关本舰损伤情况的言语选择了无视,深邃的眼眸中显露出机会主义者的深切期待——此情此景,他确实像是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赌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操控的命运!
呼气,吸气,贝蒂以正常的呼吸节奏静静等待着,炮弹飞过战场的十几秒时间转瞬即逝,他突然眯起眼睛……
“噢!‘皇家公主’打中敌舰了,爆炸非常猛烈!七、八年前设计的无畏舰,针对的应该是12英寸而非口径超过13英寸的舰炮,在这样的距离上,它应该受创不轻吧!”
看到德舰被炮弹击中的场面,听旁边这名军官如此分析,贝蒂感觉一直堵在自己胸口的那股恶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本着他原本非常不屑的机会主义者的心态,他多么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那艘德国战舰在剧烈的爆炸中倾覆沉没,然而这种期许并没有变成现实。焰光消失之后,德舰前部弥漫在大量的黑烟,且能够看到零星火光,但它航速不减,舰上的副炮犹在射击,过了大约半分钟,除舰艏的第一组主炮之外,其余三组三联装主炮再度发威……
“德国无畏舰真是皮实!要想将它们打沉真是太难了!”
听到另一名军官郁闷的感叹,贝蒂皱眉咬牙。视线中,那群从德国舰队后部杀出的大型鱼雷艇正在飞速逼近,“虎”号和“皇家公主”号右舷的副炮已经充分调动起来,四艘轻巡洋舰也在全力射击,然而恶劣的海况对战舰副炮以及轻舰艇火炮影响很大,五十多门中口径舰炮的拦截射击迟迟没有斩获,除非立即撤退,否则的话,贝蒂分队再过五六分钟就得直面德国大型鱼雷艇群的致命威胁。
想到这些,贝蒂一阵揪心的烦扰。
“长官,快看,我们的驱逐舰上来了!”
听到这名幕僚的话,贝蒂迅速转身走到司令塔的另一侧,朝左舷望去,排成一字纵队的英国主力舰队仍保持着原先的航向及布阵,变化在于那队疾驰而来的英国驱逐舰,它们的数量跟出击的德国大型鱼雷艇相当,实力也足以与之对抗。在贝蒂看来,这支援兵不单是来给他的分队解围的,更表明了舰队指挥官杰克逊爵士的立场——无论是否认同贝蒂的冒险策略,既然刀已出鞘、箭已离弦,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看看胜利女神今天究竟青睐哪一方。
对于杰克逊的心思,贝蒂显然没有揣摩透彻,而对于贝蒂的想法,杰克逊也只是一知半解。结果,贝蒂一厢情愿的理解很快就被杰克逊浇了一盆冷水,“铁公爵”号向“虎”号发来指令,要求第1战巡分队立即集中火力攻击德国舰队的第三艘主力舰,也即被确认为德国旗舰的那艘国王级无畏舰。
从战场形势来看,“虎”号和“皇家公主”号离德国旗舰仅有万米出头,且视界受德方释放的人造烟雾影响较小,只要能够正常发挥,射击命中率应比后方的英国无畏舰和超无畏舰更高一些,但杰克逊显然忽略了一点:再强的战巡也是战巡,在固定阵位跟敌方战列舰对抗绝不是它们的强项,德国战巡在日德兰海战后期的抢眼表现只是个特例,毕竟当时夜黑风高,场面混乱,若是光天化日,纵如希佩尔那样的悍将,也不会冒冒然跟英国的无畏舰群展开近距离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