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似乎听到金将军在说事有蹊跷?”耳尖的萨默维尔问道。
尽管以往跟眼前这位英国海军少将鲜有交集,从筹措安排这次作战行动的具体事务至今,两人共事也才半个多月,金仍对萨默维尔在无线电方面的专业素质大加赞赏,两人惺惺相惜,交流沟通起来自然不像其他人那样相互揣摩、各自提防。
“从以往的作战经历来看,我们的对手有着非常好的耐性,善于利用无线电静默隐蔽行踪,现在明显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他的主力舰队还在原地,这样的策略未免太蹩脚了。”金坦然道出自己的疑虑。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萨默维尔揣测说,“另一种可能是他对我们一连串的攻击行动做出了某种判断,所以需要连续调整部署,以便应付我们后面可能采取的攻击行动。”
“应付?”金摇摇头,“我觉得这个词太过高估了我们自己,看低了那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天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见金一脸严肃,较他小4岁的萨默维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您是说,他已经完全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这可能么?”旁边的乔森上校一脸难以置信。对他来说,金设计的作战计划是个有悖许多常规作战理论,大胆、复杂而又令人称奇的作品,普通人看着方案理解路线还要费不少功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识破呢?
“从日德兰到亚速尔,有个人从未输掉任何一场他所指挥的海战,这可能么?”金的反问让乔森上校顿时哑口无言。
思虑片刻,萨默维尔艰难发声:“要取消我们的作战计划么?”
面对这个问题,金迟疑了,他的视线投向舷窗之外,那些重新加满燃料的舰艇如同精力充沛的骑兵,正擦亮手中的剑,等待着出击的号令。若就此取消计划,他们还会有下一次出奇制胜的机会吗?
萨默维尔看出了金的踌躇和惆怅,他想了想:“退一步说,即便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不也还有坎宁安舰队策应我们的行动吗?”
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次作战行动,他所指挥的增援舰队是主要战力,屯驻亚速尔群岛的主力舰队负责接应掩护,而由英国海军少将、驱逐舰专家安德鲁-坎宁安率领的特遣舰队则扮演奇兵角色必要时充当救火队。
按照既定计划,金的增援舰队杀入亚速尔战场,伺机攻击了同盟**队占据的主要岛屿,由轻重巡洋舰4艘、驱逐舰14艘、补给船3艘所组成的坎宁安舰队则悄然从从亚速尔群岛北方海域驶往预定海域。金希望坎宁安舰队的行踪不被发现,因而为其安排了一条足够隐秘的线路,孰料在北大西洋海域执行封锁任务的德国潜艇意外发现了这支舰队,而且德国潜艇部战时队所使用的电码为二级加密,萨默维尔所领导的电码破译组虽然截获了敌潜艇通报坎宁安舰队方位的那条电报,却未能将其解译出来,若金过分倚重坎宁安舰队的作用,那么这个不经意的细节为他们的后续行动买下了巨大的隐患。
由于海况不甚理想,船对舰的海上补给并不顺利,所幸全程有惊无险,经过长达11个小时的等待,金的增援舰队终于得以重新启程,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坐标位于比斯开湾与亚速尔群岛的中间位置,也就是说,这支美英舰队将深入到东大西洋,针对同盟国的护航船队展开正面袭击,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能够在敌人难以预料到的时间和区域发动攻击,坏处是一旦作战不利,受损舰艇难以全身而退,所以在此之前,即便是在美英海军在亚速尔战场完全占据上风的时候,也未曾采取过如此冒险的攻击行动。
驶向预定作战海域途中,金始终没有收到有关坎宁安舰队的任何讯息,而这绝非坏事没有消息意味着没有发生重大变故,接下来的关键就看拥有强大护航力量的同盟国船队是否如金预计的那样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