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定,不过我们马上就搬走。”
说完,刘继业看向身后的刘继嗣,用玩笑的口吻笑道:“没问题吧文远、不会打扰到你的‘清闲’吧?”
青子没有听懂,但是刘继嗣却摇头,神色略显尴尬。
刘继嗣虽然已与江宁薛家的长女结婚,孩子都两岁了,但长期忙于商务,四处跑动,尤其是上海经常来,因此在此处也有相好;一个距离当铺不远的唱戏姑娘。这几天他时常往那里跑动,被刘继业所察觉。
对于这种男人的小秘密,刘继业并没有说什么、更何况清末的时候这种事情完全是常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公然亲密,就算正室知道了也只会装作不知;像谢氏,就是刘寿昌当初赎买从良的青楼女。
只有青子不懂这些,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与刘继业说了几句话后,她便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刘继业一行人站在当铺门口外,看着一群伙计帮忙将行李放上租来的马车,然后由刘继业手下两名亲卫一路看着。
乘上黄包车,朝公共租界驶去。
很快,众人就在公共租界内最新建成的汇中饭店下榻。
汇中饭店于1907年底改建成功,刚刚开业未久。这座饭店是6层砖木混合结构,总高30米。外观呈文艺复兴样式的建筑风格。外墙用白色清水砖砌成,镶以红色水砖做腰线。门窗有圆弧拱,也有平拱。正大门为转门。屋顶建有花园,花园的东西两侧各建一座巴洛克式凉亭,夏秋季节可以坐在东侧的凉亭内观望黄浦江潮水。这座亭子与大楼东北转角半圆的围墙相连,使大楼显得更加挺拔与豪华。
饭店内部设有120套房间,还有上海最早的两部电梯。每间都有现代卫生设备,包括抽水马桶。进门后有木制扶手的楼梯,其上的雕花十分精致。底层是大餐厅,同时可容300多人用餐。大厅四周用柚木作护墙壁,平顶饰以石膏雕花。
如此顶尖豪华的饭店,刘继业直接订了三个顶层套房十个晚上,自然得到了饭店贵宾式的迎接。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则是三百八十大洋;寻常五口人家两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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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汇中饭店不远处的一处的一条小巷子里,坐落着一见破败的关帝庙。从满是蛀洞的木门朝内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围坐在一人面前,大喊大叫着什么。
“六、六、六!!!”里面一个流里流气的泼皮卷起袖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骰盅,不停地大喝着。
“小、小、小!!”另外一个穿着伙计打扮的青年也同样在声嘶力竭地吼着!
在无数血红的视线下,骰盅停止了摇摆。庄家喊了一声买定离手,然后就掀开了骰盅,露出里面两颗骰子的数字。
‘五、四,大!’
方才叫的最欢的泼皮狂喜,用力拍了一把桌子,指着对面的那个年轻伙计,嚣张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水果月生,不嚣张了吧!?敢和老子对着买,老子告诉你,你一定输光、哈哈哈!!”
被称作‘水果月生’的杜月生气得狠狠咬着牙齿,他旁边两个伙伴见势就想冲上去打人;不过却被杜月生拦下。
他知道那个泼皮虽然没什么势力,也不经打,但是经不住他有个辈份高的师傅,因此是青帮的‘通’字辈,比杜月生的‘悟’字辈要高一级……因此只能看着面前的五毛钱被那个泼皮收走。
摸了摸口袋,里面除了一张捏皱了的名片外,已经空空如野。
这是昨天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多给的梨钱,被杜月生直接就揣入口袋里了。本来是可以拿它到饭馆里好好吃一顿的,现在却赌输在赌桌上。
“你们谁还有钱?”杜月生急着想翻本,看了看周围两人,见他们都翻出空白的裤子口袋,知道今天是找不回这个局了。
“王强你给我记着,明天老子再来吃了你!”
说完这句狠话,杜月生咬牙大步离开了这座破庙,来到外面脏乱差的小巷子上。
“月生!要不,咱们再……?”身后跟出来的一个无赖将手搭在杜月生的肩膀上,在其耳旁小声说道。
杜月生想了想,一咬牙道:“好!再干一笔!”说完,狠狠瞪了旁边的瘪三一眼:“要不是你在那里说连续来了三把大、不可能还来大,老子怎么会输钱!?”
那个无赖也不着恼,用手抓了抓头皮,抗辩道:“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你受不得王强的激,硬要跟他对着压!要是你跟他买,现在咱们也有三块钱入账了!哪像现在,阳春面都吃不起!”
“就知道吃阳春面!”杜月生骂了一句。
“等我进了黄公馆,保你们吃到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