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宋教仁所组成的国~民党于1912年4月11日正式成立了,然而其组成分子却极为复杂,龙蛇混杂,投机者甚多。不单有同盟会内的不少投机者,更有那些并入的小党派成员加入进来。
北辉次郎一直跟随在宋教仁左右,自然知道这位‘渔夫’肩上承担的压力有多么重。外需要积极竞选,为国~民党控制国会而不懈努力、内要面对数也数不清的异议和不同声音,必须安抚同盟会老人、必须凝聚一群投机分子在一党之内、时不时更会面对如陈其美这般不服号令的反对者。
同样,北辉次郎也明锐地察觉到国~民党成立以后,党政大权已经被精明能干的‘代理理事长’宋教仁抓在手中,而名义上的理事长孙文却有些大权旁落的样子。依北辉次郎对孙文强势性格的了解,其必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而这次浙江之行陈其美的明显敌意,或许就是孙文的态度。
“钝初……我们还是需要小心行事……”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北辉次郎明知道宋教仁不喜欢说这些,却还是主动提醒道:“如今世人都知道陶成章是陈其美所暗杀,这个人不是钝初一样的君子,杀气甚重,更像是幕末的人斩,为达到目的不惜手段。”
宋教仁果然还是不以为意,却也不想打击北辉次郎,只是有些敷衍地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英士还是我党的同志……”
北辉次郎欲言又止,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轮船从杭州出发,在入夜前驶出杭州湾,第二天的下午便出现在上海海面上。宋教仁与王东等人花了一番功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下了船只。在码头上,刘继业安排的接待人员早已等候多时。几个年轻的上海市政府办事员非常热情地将宋教仁接出码头外,将他与北辉次郎以及几个随员都送上了黄包车,然后便朝上海市政厅出发了。
另一边,王东则默默地一个人离开了码头,在大街上望着宋教仁等一行人消失在反方向,才压低了鸭舌帽朝黄浦江方向大步而去。
而在上海市政厅内,刚刚下船的宋教仁和北辉次郎就在此处见到了江苏都督兼上海市长,他们的老相识刘继业。
“我可是在上海等了二位多时啊!”刘继业亲自将两人迎入市政厅内,一边走着一边与宋教仁说笑。
“与文鹿不同,我可是要为我党的选举而四处奔走,哪像文鹿这样轻松,不去参选,就可以休闲自在的。”
刘继业呵呵笑道:“国会的事情还是由钝初与季直负责就好,本人更适合在地方,守着江苏这片国土,努力建设为中国之模范省份。”
宋教仁却微笑道:“文鹿可别过于自谦,你看如今民国,又有哪个省份能够像江苏这样,一口气将八千学子送出海外留学?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义举啊!与文鹿相比,教仁还是自愧不如!”
“钝初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