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这信是派人十万火急送来的,看样子柴进很着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柴进的亲叔叔住在高唐州,要说起来柴进这叔叔家也算得大富裕人家了,家里有良田三四千亩,骡马成群,单单是在高唐城里的一套院子就占地二十多亩,当然了这些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柴进叔叔本身并没什么大能耐,守成而已,只是往外出租土地,收收租金,然后在高唐城里开了那么几家店铺。
柴进叔叔这人性格比较随和,又乐善好施,多少年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名字叫做柴黄成。就在半月前突然就有麻烦了,一队衙役闯进柴家拿着尺子到处丈量,柴黄成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擅闯民宅总是不对的。”
要是平常,这些个衙役肯定点头哈腰的过来,然后道歉,这次衙役仿佛中邪了一般,带头的衙役一呲牙,道:“民宅,现在是民宅,很快就不是了。知府大人说了,你这是违法建筑,居然在城里弄了占地二十亩的院子,现在要改建成慈幼院。”
什么是慈幼院呢,就跟现在福利院类似,主要是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的。
柴黄成蒙了,说:“老夫祖上传下来的院子,少说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怎么就成了违法建筑了。”
衙役们可不管这些,测量完,拿出告示对柴黄成说:“限期你十天内搬走,除了家具等,其他的一概不能动。”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柴黄成还不是泥菩萨,当即找到知府大人府上,想问问情况,结果人没见到,还让如狼似虎的衙役给胖揍了一顿,说他什么扰乱衙门秩序。
这玩意上哪里说理去,柴黄成就气吐血了,当即想到了自己还有个侄子,在沧州混的很敞亮,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这年月丢了祖宅是很丢脸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花多少钱祖宅得保住。
就这么柴进就给晁盖写来了求援信。
晁盖看完信,让送信的到客栈休息,然后对罗云说:“把石秀给请来。”
朱武见晁盖面色不善,劝道:“这高廉毕竟是朝廷命官。”
晁盖说:“人无伤虎意,虎有杀人心啊。我晁盖自出道以来性情大变,处处与人为善,修桥补路,施粥施药做了多少的好事,恐怕许多人忘记我晁盖是干什么的了,敢骑在咱们脖子上面拉屎了。”
朱武叹了口气:“是该强硬了,好口才抵不住烂长枪,我支持哥哥的决定。”
片刻之后,石秀到了,中军的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屋子里就晁盖、朱武、石秀三人。
晁盖说:“高唐知府高廉,仗着他哥哥是当今太尉高俅,一到高唐上任就扣了咱们数十车货,又要抢柴进叔叔的祖宅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秀一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哥哥就直接下命令吧,莫说一个小小高廉,哥哥就是让咱们去东京把高俅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都没问题。”
“好,有气魄。你们立刻赶奔高唐州,给高廉点颜色瞧瞧。”
晁盖和朱武给石秀说了许久,才让石秀离去。
高唐州是小州,不用说比东平府这样的大府,就算是比济州府这样的小府都不如,只有一个城市,若干镇店,不过高廉的编制是个知府。高俅出身破落户虽然说势头正劲,但是他在朝廷的势力根本没有办法和蔡京、童贯这样的重臣相比。所以高俅地位一巩固,立刻就把自己的堂弟高廉弄出来当个知府。当官这玩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干,更何况高廉还是混迹市井的破落户,当个知府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廉从沧州受到了晁盖和柴进的欺负,六个跟班伤了四个,就差没打死了,一上任恨不得立刻过去报仇,不过师爷说,那不行,沧州是柴进的地盘,咱们过去根本占不了便宜。去济州报仇肯定也是不行,济州是晁盖的地盘。
师爷多聪明个人啊,立刻就查到了晁家商行隔三差五的有货途径高唐州北上。这下好了,扣,不论什么货,一律说夹带私货。扣押的棉服棉被,高廉直接让自己的商行销售了,如今正是冬天,这类东西很畅销,入手就能变现,很是让人得意了一翻。高廉都感觉自己聪明,既赚了钱,又报复了晁盖。
至于柴进一查更是大有收获,柴进的一个叔叔在高唐州,而且还是个大富户,富裕的流油的富户,良田数千亩,院子二十多亩,家赀万贯,刚好当年猪杀了。
就这么着,双管齐下,一方面对晁家的货物进行了扣押,一方面对柴进叔叔的祖宅进行了侵占。
这日,高廉在后花园和新招来的陪床大丫鬟嬉戏到了日上三竿,累的腰酸背痛的。起来后让下人叫来了师爷:“今天是柴家的第几天了,那老东西搬家了吗?”
师爷说:“今天是第八天了,柴家府上鸡飞狗跳,还没有搬家。柴黄成病重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