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如今,陛下尚且年幼,以为咱们这些做臣子的,管的太多了,总是用祖制来约束其,而刘瑾,却是为他好。”
“可是,在过些年约,陛下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亲眼看到大明朝的江山已经满目疮痍。”
“到时候,陛下就会知道,到底,谁是对,谁是错,是为忠臣谁为奸佞。”
“且,刘瑾仗着陛下的重新,胡作非为,借着陛下的名头,贪的银钱,却只有一小部分用在了陛下的身上,其余的,全都自己截留了。”
“若是日后,陛下知道了这些,到时候,被人利用,被信任之人利用的心情。”
“此时,陛下对刘瑾越是纵容,越是信任,日后,发现这些的时候,对刘瑾的恨意,就越发的重。”
李东阳的这几句话,看似,是随口说出来的,可其实,这些想法,在他心里,也不知道是琢磨了多久,才琢磨出来的。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听着,也觉得并不是多么的为难。
可是,真正的实施起来,却是困难万千。
要等陛下看清楚,等陛下真正的成长起来,怕是要等上数年了。
且,想要把刘瑾参倒,证据,可是少不了的。
内阁哪怕是满朝文武知道刘瑾贪墨,又能如何,只要他做的滴水不漏,皇帝就算是知道了刘瑾贪墨,也会念及其忠心耿耿,伺候了这么多年,心软的。
除非,能切实的证明刘瑾是在利用皇帝,利用皇帝的信任,利用皇帝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
为一己私欲,而至皇帝的名声于不顾,是在糊弄皇帝。
也只有此,才能彻底的让皇帝心寒,才能彻底的把刘瑾给参倒了。
只是,刘瑾何等的精明,行事,从来不留丝毫的把柄。
东厂的番子,在怎么胡闹,也是总要找出个借口的,而且,还都要把皇帝捎带上。
且,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相信,刘瑾的宅子里,就算是能搜出银子,又能如何?
到时候,刘瑾只需要说,这些银子,都是给皇帝准备的,平日里,皇帝的吃喝玩乐,可都是由刘瑾负责的。
只要刘瑾说些狡辩的话,皇帝,定然会相信刘瑾的。
毕竟,若是刘瑾不贪银子,怎么能让他这个皇帝吃喝玩乐?到时候,刘瑾这需要这么大概的一说,皇帝不仅不会责罚刘瑾。
甚至,还会自责,还会心里对刘瑾更加的信任,更加的倚重,为了他这个皇帝,刘瑾连名声什么的都不要了。
宁可背上一个阉贼的名声,也不说出这些银子都是给皇帝准备的,这,如何能让皇帝不感动?
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李东阳早就想到了,而且,在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以后,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也都想到了。
是以,李东阳说的轻松,方法,也已经指出来了,而且,也只能是如此的方法了,可是,要把这个方法给实施下去,直至成功,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包括内阁的几个大学士,虽然都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这个方法肯定能够见效,肯定能够铲除刘瑾。
可是,这其中的艰辛,却只能是提前做好准备,肯定是要有牺牲的,甚至,要多少年后才能成功,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多少的牺牲才能够成功,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也不能肯定。
“想来,曾毅那小子,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一直没吭声的杨廷和悠悠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全都为之一愣。
不是因为杨廷和的话没有道理,而是因为,杨廷和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只是,之前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根本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罢了。
甚至,因为曾毅有先帝所赐金牌的原因,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想问题的时候,也把曾毅看的有些超然了。
可是,若是抛开曾毅的金牌不谈,若是论感情的话,怕若是曾毅真动了刘瑾,那,皇帝心里,绝对会对曾毅因此而其芥蒂的。
曾毅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如此去做了。
更何况,刘瑾平日里对他还是恭敬有加,就算是东厂的番子在京城胡闹,猖狂无比,可是,却从不去招惹曾府的家人,就算是碰到了,也都远远的绕开。
既然如此,曾毅就算是知道刘瑾祸国殃民,可是,其也不必那么着急着动手,毕竟,他曾毅不着急,满朝文武当中,有比他曾毅着急的。
若是曾毅是等着朝廷官员去解决刘瑾,这,也是一个方法。
可是,若是曾毅在等刘瑾自己作死,自己往死路上走,这也是一个方法,而到最后,曾毅只需顺水推舟,就能置刘瑾于死地。
甚至,若是皇帝大发雷霆之时,曾毅顺水推舟,然后,在说些好话,给刘瑾一个好的死法,在皇帝跟前,曾毅留了好人的模样,在百官跟前,日后的史书上,曾毅也会成为力挽狂澜的人物。
原本,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是没往这方面想的,可是,被杨廷和这么一提醒,却是都想起来了,曾毅,这可是个标标准准的小狐狸。
这个小狐狸,可是精明的很,甚至,比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要精明。
是以,曾毅的心里,有极大可能就是如此想的。
“不管如何,这事,他曾毅快以顺水推舟,可是,咱们却不成。”
刘健苦笑,曾毅敢等,也不怕等,因为,刘瑾对曾毅,必须恭敬着,且,若是最后,曾毅真拼了在皇帝心里留下个芥蒂,砍了刘瑾,也是有可能的。
快以说,曾毅等,那是因为,他随时都能要了刘瑾的命。
可是,刘健他们这些个朝廷大臣,却是等不起的。
就算是知道,曾毅在拿他们当敲门砖,来砸开刘瑾的这扇铁门,注定了要有不少的敲门砖折损,可是,刘健他们也必须去做。
因为,他们需要曾毅的存在,曾毅虽然不会贸然动手,可是,却会在一些事情上限制刘瑾,这些,就足以让内阁大学士们明知道要给人当马前卒,可是,还必须要这么做。
就如同入国库的那九百万两白银,若非是曾毅,怕是半道都要被刘瑾提走一些了,剩下的,怕是,现如今,也被提走完了。
可是,就因为曾毅的存在,因为曾毅的干涉,刘瑾是分文都不敢动的。
是以,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看透了这点以后,也清楚,只要他们心甘情愿的当马前卒,那,曾毅就会控制住刘瑾的范围。
无论刘瑾怎么闹,怎么猖狂,可是,不该动的,不能受损的,曾毅就绝对会盯着,绝对不会让刘瑾沾染的。
可相反,若是内阁不去做这个马前卒,那,怕是要被曾毅硬逼着上了,到时候,可就是拿着鞭子在后面赶了。
内阁和百官不去做这个马前卒,曾毅就放宽对刘瑾的约束,让他祸害朝堂官员。
总之,内阁和百官这个马前卒,是注定了的,而,最后的收获,就要看曾毅愿不愿意让出来了。
只是,这种事情,曾毅让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管如何,只要能够除掉这些个阉贼就成。”
次辅谢迁在一旁开口,道:“官场上,本来就是各自谋算的,咱们几个老家伙,当初,不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吗?”
“这曾毅,只要不是权奸,咱们内阁就算是给其当一次马前卒,又能如何?“
说完这些,谢迁呵呵笑了起来:“咱们老了,总是要有后辈晚生来接替咱们,支撑大明朝的。”
“除阉贼,咱们当马前卒,咱们内阁,绝不退缩,除了刘瑾,指不定,日后,曾毅也要给内阁当马前卒,这也未可知,。”谢迁这话,已经是在表明态度了,曾毅只要不是权奸,为了朝廷的安定,只要能除掉刘瑾,他愿意当这个马前卒,且,更何况,朝堂之上,本来就是相互算计的,这次,曾毅是布局之人,内阁认栽,老实的当马前卒,可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只要刘瑾除掉了,日后,内阁照样还是压制各个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