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这两个舅舅倒是知趣。”
正德听了曾毅的禀告,先是楞了一下,以他对这两位舅舅的了解,可是从未见过他的这两位舅舅有这么痛快服软的时候。
以前,父皇在位的时候,母后在一旁帮衬,且,父皇仁厚,他的这两位舅舅,那真是胆大包天,猖狂无比。
现如今,怕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对他们这两个舅舅不待见,是以,才会如此的识趣吧。
倒不是正德讨厌他的两个舅舅,而是,寿宁及建昌两位侯爷,平日里,太过猖狂了,总是仗着母后撑腰,在外面胡作非为,这是正德最为厌恶的原因了。
可是,现在,正德的这两个亲舅舅竟然主动认罪了,不管以前如何,但是,最起码,这态度,却是让正德满意的。
“曾大哥以为该如何处置?”
正德扭头,看着曾毅,这事,他还真是有些头疼的,若是真处置了,重了,母后肯定是不忍心的,可是,轻了,或者是不处置了,那就有违他的最初目标了。
对于正德来说,这些头疼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喜欢的,自然是要交给旁人的。
“此事,可大,可小。”
曾毅眯着眼睛,笑呵呵的道:“就看陛下准备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正德楞了一下,沉吟了一会,道:“给他们个教训也就是了,若不然,母后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
“那就杖责些板子,让两位侯爷在府中闭门思过一段时间,也就是了。”
曾毅笑着,他其实早就能够猜出正德要怎么处置两位侯爷了,毕竟,有太后在那撑腰,两位侯爷,是绝对不可能有多大的处罚的。
而这个处罚,却是最好的了。
至于那被强抢的民女,怕是已经被建昌候给糟蹋了,在这个年代,贞洁已失,是不好嫁人的了。
曾毅自然也有处置的办法。
让建昌候,纳妾也就是了,然后,多给其娘家一些彩礼,这也是曾毅能做到的事情了。
“至于那女子,若是已经被建昌侯爷给玷污了清白,若是拿女子同意,就让建昌候纳其为窃,或者,是陛下下旨,让建昌候取其为平妻,给女子家中多些补偿,也只能如此了。”
“你这方法。”
正德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若是不想重惩寿宁及建昌两位侯爷,那,曾毅的方法,则是最好的方法了。
也算是给了寿宁及建昌两位侯爷一个教训,同时,也是对那个被强抢民女的最好的安置方法了。
“方法到是好。”
正德点头,叹了口气:“毁人清白,如同害人性命,这么做,倒是便宜了朕的这位舅舅了。”
曾毅在一旁无奈的笑了笑,就是看上了,对方不同意,才强抢的,现在可好,直接把人送过去了,这不的确是便宜了建昌候吗。
只是,这却有一点,还要女方同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若是木已成舟,失了清白,这个办法,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平妻,也算是对那女子的一种依仗了。
“给建昌候带句话。”
正德道:“若是那女子点头了,被他娶回府中,为平妻了,日后,若敢有所欺辱,朕绝不饶他。”
正德也是清楚,强抢民女,是一回事,可是,并不代表他的这位舅舅就愿意取了人家了。
可以说,正德这个皇帝,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或者说,他厌恶他的这两个舅舅,是以,才会站在这女子的立场上去考虑的。
“是。”
曾毅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等回头,臣就去让人去办。”
“你也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京城,可是要替朕给看着点了。”
正德笑眯眯的看着曾毅,道:“最近,朕总觉得,这京城,有些不对劲。”
说着,正德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色就皱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朕就是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曾毅楞了一下,这他可就真的不明白了,历史当中,也没记载,正德年间,京城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是指哪方面啊?”
曾毅凑近了正德,道:“你好歹给个准话啊,要不然,这不等于没说么?”
“不清楚。”
正德摇了摇头,道:“只是,朕总是觉得,好像有人想要害朕。”
嗡。
曾毅的脑袋如同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
倒不是曾毅认为正德是在胡说,而是,曾毅想起了一件事,正德,终身无后,最终,等于是因落水而死。
要知道,就算正德胡闹,可是,身为皇帝,身边的防护岂会少了,岂能让皇帝落水。
这本来就是曾毅所不解的地方。
至于无后,后世,则是认为正德年轻的时候,太过放纵,以至于坏了身子才成了的原因。
可是,现在听正德这么一说,曾毅脑海里,却是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是有人在害正德。
而且,这个谋划,从现在已经开始了。
“陛下可是有什么发现?”
曾毅强自镇定,若是真有人从现在就已经开始谋划了,那,这该是多么长久的一项谋划啊。
“这倒是没,就是直觉,总是觉得不安心。”
正德挠了挠,却又嘿嘿笑了起来:“或许,是朕想多了吧?”
“这宫中,谁敢害朕?”
曾毅不语,扭头看着旁边站着的刘瑾,冷声道:“刘瑾。”
“奴才在。”
刘瑾扑通一声,跪在了低声,满脸畏惧的看着曾毅,就差哭了出来:“曾大人明鉴啊,奴才可是万万不敢对陛下不利的,陛下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岂能坐着等事情啊。”
“刘伴伴是不会害朕的。”
正德也在一旁开口,道:“朕是信的过刘伴伴的,且,这也只是朕的瞎想罢了,或许,是朕初登大宝,累了的,瞎想罢了。”
“本官有说怀疑你么?”
曾毅盯着跪倒在地的刘瑾,对于刘瑾,曾毅却是很相信的,不管刘瑾如何的贪财恋权,可是,对正德,却是绝对的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陛下的御膳,是你负责的?”
刘瑾点头,道:“陛下的一切,几乎,都经奴才手的,旁人,奴才是放心不下的。”
“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曾毅询问,不过,却也知道,问也是白问,若是他的猜测是真的话,那,对方,绝对是用的很隐秘的手法。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历史上,根本就没人发现过。
“没啊。”
刘瑾跪在地上:“陛下前几天,也给奴才说过这件事,奴才可是让东厂的人都看了个遍了,什么都没发现的。”
“起来吧。”
曾毅淡淡的看了刘瑾一眼,道:“本官没说你什么,你对陛下是否忠心,本官,也是瞧的出来的。”
“只是,忠心,是一码事,可是,是否有能力,又是一码事。”
“刚才听陛下这么一说,本官,却也觉得,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世上,不缺忠君之人,可却也从不缺谋逆之贼。”
“有些事,还是要小心的好。”
“不行的话,把宫中的厨子什么的,都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