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曾毅断案,几乎都是只惩首恶,对于从犯几乎只是略加惩罚,甚至只让他们吐出赃物也就是了。
可是,这件事,曾毅不能只惩首恶。
这件事,明显是栽赃陷害他曾毅的,是要他曾毅性命的,这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事情,若是此事,曾毅还能忍着只惩首恶,对于从犯只是略加惩处或者是放了他们一马,那,日后,可还了得?怕是多少人都要来没事找曾毅的麻烦了。
反正只惩首恶,只要有人顶着也就是了。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三个官员,全都是诛族。
至于证据,当初这三个官员能给他曾毅栽赃证据,那,曾毅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栽赃证据?
至于南京的那两位,自然是不能少了的,不过,那两人,却是没被曾毅算在守旧派的官员当中。
而且,那两人,虽然不至于少了他们,但是,却不是现在收拾他们,那两个,曾毅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至于为那两人开脱,自然简单,守旧派设的局,让那两个官员故意发现了些不该看得到东西。
那两个官员忠心可嘉,发现不对之后,直接上报朝廷,可是,却奈何是中了奸贼的奸计。
所以,那两个官员也是无大过的。
若不然,这样都处置,日后,谁发现这等事情了,还敢上报朝廷?只不过,这事,既无过,也无赏。
“都依着你吧。”
正德叹了口气,这事情,原本就是曾毅是苦主,毕竟,这都是冲着曾毅去的,至于他自己,虽然被下面的臣子给算计了,可,比起曾毅来,正德还是自认这事曾毅比他更该算账的。
“还有一事。”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正德,道:“这事,怕是陛下听了,会有些惊讶的。”
“不过,这事若是陛下有所责罚,臣愿一力担着,还请陛下勿要牵扯他人,这事,是臣的注意。”
曾毅这么一说,正德就愣住了,不知道曾毅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
不过,正德仍旧是道:“你说,不论是什么事,朕都不予追究。”
这话,正德既然说出来了,那就绝对能做到,而且,在曾毅还没开口之前,先把这话说出,这意味着,正德对曾毅的信任。
“事关元辅刘阁老。”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正德,道:“陛下也知道,臣善用诈病之术,如今,这却是用在了刘阁老的身上。”
曾毅这话落地,正德当时就愣住了,曾毅话都这么说了,若是正德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才是怪了。
而旁边的刘瑾,则是嘴角抽搐,心里差一点就开始骂娘了,这是把天下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啊。
“你这是玩的越来越大啊。”
正德没有生气,只不过,却是苦笑连连:“自己玩还不满意,还带着内阁首辅一起玩,可是把朕给害苦了。”
正德这话是没错的,刘健驾鹤西去,他也是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
“这也是为了大局。”
曾毅笑眯眯的道:“臣在天牢当中,拜托狱卒打探外面的消息,得知阁老被人参奏,且,参奏他的御史遇刺之后,就知道,这是有奸贼想要污蔑阁老。”
“臣就想出了这么个计谋,让狱卒给送了出来。”
曾毅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正德想那么多,所以,就退给了狱卒的身上。
“那天牢的狱卒竟然如此?”
正德有些不能置信,不是他怀疑曾毅什么,而是,天牢的狱卒若是如此,那对旁人是否也是如此?
“陛下可是忘了,臣身上还有一块金牌内。”
曾毅笑着,道:“虽然在天牢当中,可是,这块金牌,狱卒却是不敢违背的。”
曾毅这么一说,正德就了然了,也不在多问,曾毅就算是入狱了,可有金牌在,一个小小狱卒,焉有不听令的?
或许别人入了天牢以后有金牌也无用,可是,对于曾毅的智商,正德却是毫不怀疑那狱卒会听命于他的金牌的。
“你这法子,下次可是别在瞒着朕了。”
正德眼中原本的无奈这一会的功夫,就成了兴奋:“下次,提前告诉朕,咱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现在正德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正德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这是个贪玩的皇帝,所以,他只是想着这么做,能耍着不少人,其他的,倒是在没那么多的想法了。
“只是,这次的事情,还要陛下您下一道圣旨。”
曾毅笑着,道:“只有陛下您在圣旨里言明,这事情,是您和首辅提前想到,然后,以此计策来致使…………。”
“如此一来,元辅方才安然无恙,名声无损。”
曾毅这个计策,当初其实最为主要的,就是为了保全刘健的名声。
如今,只要皇帝下旨,说明当初是皇帝和首辅两人觉察到有奸人想要霍乱超纲云云,而那参奏刘健的御史,只不过是马前卒。
为了引出其身后的奸佞,皇帝于刘健定计等等。
只要圣旨上是这么说的,原本,看似刘健绝对不可能洗脱的一干二净的事情,却是恰恰被刘健摆脱的一干二净。
可以说,曾毅的这个法子,是非常完美的法子。
“你这算计。”
正德笑着,摇了摇头:“那守旧派的奸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曾毅双眼眯在了一起:“臣就当陛下这是在称赞臣了。”
“圣旨就由你亲自拟定吧。”
正德看着曾毅,笑着道:“旁人若是拟定这道圣旨,怕是不能把你之前的心思给写出来,你自己写完,用玺也就是了。”
“这事,总算是了结了。”
正德却是不准备在提这件事了,既然今个曾毅出现在这里了,那,就意味着,这事情肯定要了结了,既然如此,干嘛还提着不开心的事情?“等明个,陪朕出去转转吧?”正德笑着,这些日子,因为曾毅的事情,他也是没什么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