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这事,这么小心?”
新任的东厂大档头小心翼翼的凑在刘瑾身边,这事情,他心里可是有些为难的,只不过,却是又不敢说出来的。
让他盯着曾毅和王守仁还有内阁首辅的府邸,这不是找死吗?
盯着王守仁和内阁首辅的府邸,这杯发现了也没什么,他们也奈何不了他东厂的人,更何况,这又不是他这个大档头亲自去盯着,而是让下面的人盯着。
可是,盯着曾毅,哪怕是他是东厂的大档头,哪怕是有刘瑾这个厂督照着,那也是没用,真要是被发现了,曾毅若是不追究,那还没什么,可曾毅真要是追究了,就是刘瑾,也保不住他的。
只是,这话,这新任的东厂大档头又不傻,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借口推辞了。
“杂家也不瞒你,如今,曾毅收拾完了守旧派,能饶的过杂家吗?”
刘瑾盯着他的这位东厂如今的大档头,心里却是有些不满的,只是,不满也没奈何,能用的人,之前都被刘大厦带人给砍了,现在,也只能是矮子里面挑高个,凑合了。
“依着属下来看,这事情,厂督您不妨去曾大人那服个软,先安抚住曾大人。”
新任的东厂大档头瞧着刘瑾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刘瑾脸上表情阴晴变化不定,双目盯着这位大档头,让大档头觉得有些渗人的感觉。
“你到是没让杂家太过失望。”
最终,刘瑾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对大档头表示赞赏。
“你这话,说的有理,看来你也并非是没有远见,只不过,看的,还是不够啊。”
刘瑾叹了口气,刚才大档头的那番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却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以至于刘瑾对大档头有所改观。
不过,刘瑾却是不认同大档头所说的,不为别的,大档头这番话,足以证明他也算是个明白人,不是那么笨。
但是,位置不同,看的东西,也是不同的,这话,当初刘瑾是从曾毅口中听来的,现在,却是要用在他和大档头的身上了。
他是东厂的厂督,是皇帝根本的红人,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整个大明朝提起朝廷大臣的名字,或许有不认为的。
但是,提起他刘瑾,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穷百姓,妇孺孩童,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刘瑾的。
而大档头,不过是他刘瑾东厂内的一个档头罢了。
在大档头看来,只要服软了,就能安稳住曾毅,可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啊,他和曾毅之间,牵扯的太多了。
尤其是如今,他已经有过一次想要至曾毅于死地的念头,而且,还去做了,只可惜,最后失败了,但是,最为糟糕的,却是让曾毅知道了。
换句话说,如此情况之下,曾毅岂能饶了他?
在退一步,就算是曾毅能饶了这件事,但是,却饶不了他刘瑾。
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这件事,若是换在朝廷的一些大臣身上,曾毅或许能饶了,但是,发生在他刘瑾的身上,曾毅是绝对不可能轻饶的,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刘瑾的。
无他,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朝廷大臣的身上,曾毅不予追究,那也没什么,这朝廷大臣日后还能怎么着曾毅?
以曾毅的权势,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而且,真要是这朝廷大臣在敢谋算曾毅,那,曾毅绝对能给他上百种死法让他选择。
可是,偏偏,这事情,发生在他刘瑾身上,却是不同的。
他刘瑾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虽然或许比不上曾毅,但是,也差不了多少的,如此情况下,整天伺候皇帝,若是他有意为之,在皇帝跟前坏曾毅。
那,可是防不胜防的,而且,人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若是他刘瑾是朝廷大臣,能见皇帝的次数毕竟有限,想要坏他曾毅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容易,可是,刘瑾却是整天伺候在皇帝跟前的,随时都能找机会。
如此一来,曾毅是断然不会容忍刘瑾的存在的。
只是,这些,刘瑾却是不会也不可能和他的这个大档头解释的,换句话说,这个大档头还不配知道这些。
更不配让刘瑾亲自给他讲解这些的。
“让你盯着,你盯好就是了。”
刘瑾旋即等着大档头,一手掐着兰花指,尖声道:“若是出了差错,杂家可是饶不得你。”
“厂督,内阁首辅和王守仁那边,都没问题。”
大档头仍旧是硬着头皮开口,没办法啊,他可不想给他自己找祸端,这大档头的位置是坐上了,可是,要有命享受才行啊。
如今,若是按照眼下的情况,那正是自家厂督和曾毅斗法的时候,他夹在中间打探情报,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曾毅那边,可是有锦衣卫暗中护着的,咱们若是盯着,可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大档头满脸的苦涩:“对上锦衣卫,咱们的伪装,怕是没什么用的。”
大档头这话,说的有些难听,是自认东厂不如锦衣卫,可是,说的却又是实话,锦衣卫的那些个探子之类的,全都是经过训练的。
尤其是能保护曾毅的,肯定都是其中的高手,可是,他们东厂的这些番子呢,都是些地痞流氓之类的。
或许也有能打探消息的,但是,比起锦衣卫而言,却是肯定不如的。
“你到是颇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刘瑾声音尖细,怒视大档头,若是依着他之前的性子,现在就能让人拖出去把这大档头给砍了。
可如今的东厂,已经被砍了一茬了,段时间内,找不出什么合意的人选了,而且,如今还恰逢这个要和曾毅斗法的节骨眼上,这,才算是饶了这大档头一命。
“依着你说,杂家是不是也不如那曾毅了?”
刘瑾眯着眼睛,既然说出这话,那显然是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