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嫂咂咂舌说:“哎呀妈呀,看不出来呀青山大哥,真是贝勒府出来的包衣啊,还会咬文嚼字的呢?我当使唤丫头那家,就是书香门第,也做买卖。那家就是乱糟,小叔偷嫂子、小老婆偷柜头、老头子偷丫鬟、老太太还养个小白脸儿,这算哪个道哪个教教的呀?人家还装没事儿人似的,相互井水不犯河水,不吵也不闹,和和气气,相安无事。当面嫂子叫得可甜了,背后爬狗洞,这叫啥事儿呢?我瞅了都恶心,可是你不能说?瞅见了,也得搁肚子里烂了,还互相得给瞒着掖着,要不你就挨揍挨骂,关柴房挨冻挨饿去?那我就是正人君子了,还是葱皮儿蘸蜡油,面光心空的小人呢?咱打跟你傻哥偷着过上后,跟爷们打情骂俏有过。道家讲逍遥乐呵吗,别太当真?佛家我可知道,出家人,就讲不许近女色。猪八戒名上八戒,实际见女色就馋,六根不净,老想偷?孔圣人也没说不许婚嫁呀,只不过要明媒正娶,偷就不贞节了,不守妇道?我活这么大,还不知咋样叫偷呢,可没想过?那我算哪个道上的人呢?”傻哥说:“哈哈,你哪道都不算,你算我这尿道上的人呗!”傻嫂亲昵的骂句,“没好话掏丧,王八不喝西北风烂你嘴呀?”吉增说:“傻哥,大实话。啥偷啊抢的,闲的?俺生荒子,不懂!那玩意儿就那么回事儿,看能不能降住,相中谁就和谁过呗,像傻哥傻嫂似的,多好!烦了,腻了,找谁不解嘎渣,非得一棵树吊死啊?偷,就是背人呗!背人没好事儿,好事儿不背人?传不传,说不说,多砢碜哪?你瞅谁好,娶回家嫁过去,光明正大,扯那损犊子干啥?”大熊棱锥个眼睛说:“那不对呀?偷,你是偷人家的?人家的人,你看好了,你能光明正大的抢回人家的一个大活人?那咋办,只有偷呗!你不懂老二,刚脱胎的小屁孩子,还没尝着奶呢?你听着得了,别胡诌瞎编的?”吉增上虎劲了,“没吃过肥猪肘子,还没见过肥猪煽乎啊?你偷过呀咋的,像懂行似的?偷,得两厢情愿,互相约好了,你贪我爱,相互互相的偷,那叫偷情,不是偷人?《大西厢》听过没有,崔莺莺跟那张生,红娘拉勾扯纤儿的,就风花雪月了,偷上了。啥叫两厢情愿,就搁《大西厢》这来的。先有情有意,后偷,才不能张脚?你个大土鳖子,跟俺还装大蒜头呢?哎,是不青山大哥?”关青山一嗤溜,“是吧!”大熊说:“瞅这大屁叫你嗤拉的,赶白毛风[大山里刮的一种大风]了,不叫人张嘴?偷就得图稀点儿啥呀,那不跟偷东西小偷一样了吗?没有啥也不图稀的,纯偷情的?”吉增直嗓子,“没有。咋的还图稀个两人乐呵呢吧?”
大熊听了,眨巴眼儿,嘎巴嘴儿,那点儿油性,鲶鱼炖茄子,涮汤了!
吉德仰在脚底窗台下,扒着关青山嘁咕嚓的神诎诎,还哏儿哏的直乐。
傻哥扒两兔子眼儿,直勾地盯着吉盛跟傻嫂唠的热乎,大毛和二毛也跟着赶混,扳手抢吉盛碗里的酒喝。
傻嫂一碗一碗跟吉盛喝着野葡萄酒,“老三,你知道这甜咝咝的酒谁最先发现的吗?”吉盛摇晃个浑晕的头,“不知道。”傻嫂手搭在吉盛的肩上,“那你说,谁逮着蜂窝偷蜜吃,好吃不撂筷?”吉盛拨楞脑袋,“不知道。”傻嫂推了吉盛一把,急了,“你这孩子咋一问三不知呢?黑瞎子!黑瞎子你别瞅像你傻哥似的,笨拉笨拉的,脑子可奸了,不比人傻?这甜酒,山里人都知道,是黑瞎子最先发现的,喝醉了。”大毛和二毛歪个小脑袋,“黑大个?”吉德听了,哈起身儿醉哞哈地说:“嫂子喝多了吧,冒啥虎嗑呀?”傻嫂说:“我扒那瞎干啥呀?不信,你们问青山大哥。”
关青山呷口酒,噗嗤开了。
很久以前,有个赶山的老头儿,在山里转悠有一个来月了,又饥又渴,他盲人瞎马的,走到一个长满野葡萄的树林里,冷丁瞅见一只大黑瞎子,在一个大石洼旁,拿前掌扒拉上面浮着的烂咕瞎的野葡萄,舔那底下的红瞎瞎的水喝。老头儿是个老山客了,大凡山牲口能吃能喝的,人也可以吃可以喝。他没敢惊动黑瞎子,绕到下风口,怕黑瞎子嗅出人味来。老头儿顺风就闻到一缕缕的香咝咝甜巴嗍的味道,可不知是哪噶达传过来的。他一踅摸,野葡萄都趴架了,满地都是干巴瞎的烂葡萄,捡了几串,也没法吃啊?心说,等黑瞎子喝完水喝两口再说吧,人不能缺水,有水不吃也能挺个三天五日的。像黑瞎子这种玩意儿,一般蠃瞎食,造饱了喝足了,就挪窝了。不像花斑豹啥的,弄点儿吃的,看着守着,吃完了再挪窝觅食去。要不说黑瞎子傻呢,它不虑虑下顿饥饱。反正那玩意儿皮实,饿个十天半拉月的,就舔掌。那掌有没有那么顶饿,解心疑呗,闲嘎嗒嘴。那只黑瞎子喝够了,东倒西咧的走了。老头儿刚要上去,等的心绞魔乱的了?可不好了,又来了两只一大一小的黑瞎子,也爬上大石洼舔起来,一会儿也东倒西歪的走了。老头儿心里画魂,黑瞎子来时溜溜的,咋喝完那发红的水就东倒西歪的了呢?老头儿也顾不了那些了,三步并作两步,撺儿几撺儿,蹿到大石洼上。哇!一大潭清澈透底红洼洼的水,底下是一层厚厚的野葡萄。再一闻,香咝咝甜巴嗍的味道。老头儿拿手指蘸一下,放到嘴里咂咂,还略微有点儿辣味。老头儿是啥人呐,一年四季在山里滚打摸爬也没发现这好玩意儿呀?他学着黑瞎子的样子,撅屁股喝个够。一起身坏了,头重脚轻,晕了!脚下一滑,跐溜咔到大石洼下边儿,拿屁股当滑板,顺草坡出溜出好远。等停下来,老头儿一想,酒,野葡萄酒!天酿地就的美酒,琼浆玉液!正当老头胡思乱想的瞎琢磨,这美酒没有烧锅咋烧出来的呢?不好了,呼呼的,五、六个大黑瞎子成帮结队的奔大石洼来了,经过老头儿身边儿瞭了两眼也没停,争先恐后爬上大石洼,呱唧呱唧一顿喝。老头儿还有啥想啊,啥美酒不美酒的,这一帮黑瞎子平常你碰上不招不惹它还好混过去,这喝完了,还不像人耍酒疯啊?欻空快撒鸭子,猱冈吧!老头儿没敢多想,爬着就想站起来,谁知头比脚沉,一个个子就撂那儿。妈的,这啥破玩意儿呀,后反劲,赶上苞米瓤子烧的酒了,上头。爬吧,这㧟是不能待呀,要人血命了!不得了,两腿打摽,挪不窝了。黑瞎子喝够了,斜腿拉胯的奔老头儿就过来了。老头儿只有抱头的份,像野鸡见人扎雪堆似的,撅个屁股扎进草棵子里。心说:黑爷爷瞎奶奶啊,你们要舔就舔屁股吧,那肉厚!一个母黑瞎子在他屁股上拱嗤拱嗤,咧咧歪歪带着那帮黑瞎子走了。老头儿想,八成黑瞎子嫌乎他屁股太臭,没舔!那要洗干净的,还不当下酒菜了?老头儿磕头作揖地拜山神祈土地的,感谢山神爷土地佬的庇护保佑。人都贪,不贪不叫人。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也别把命搭上啊?老头儿这功劲得了便宜卖了乖,不走了。他觉得这红洼洼的葡萄水好喝,神了!老头儿拿尿憋子[猪膀胱]灌满满一下子,山也不赶了,脚底生风的赶回家。回家后,这个显摆,叫来左邻右舍的品尝,那点儿玩意儿,够谁喝呀,你一口,我一口,没了!乡里乡亲觉得是好玩意儿,就嚷嚷叫老头儿领着去。老头儿拧不过大伙儿,就一骨脑带着盛酒的家伙上了山。大伙是先喝个够,刚想灌些带回家去。好嘛,坏菜了?大石洼四周,挤满了黑茬茬一地的黑瞎子。黑瞎子嘴上挂着白沫子,吭吭哧哧地仰着头,瞪着小黑眼睛,瞅着这帮不速之客,僵持了。大石洼的人下不去,黑瞎子又不敢上,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老头急中生智,豁出去了,敲着喂得罗,冲下大石洼,撕开了一个口子,冲出黑瞎子的围攻。说也怪,黑瞎子并没有追赶,反尔一窝蜂的爬上大石洼,闷头舔食那红水。老头儿跟大伙纳了闷了,怪了,黑瞎子也贪酒啊?
大毛听得津津有味,哈喇子都淌出来了。二毛指着大伙儿抽冷子喊:“你们喝酒,都是黑瞎子!”大毛嚷道:“二毛,别打岔,提溜耳朵听得了?”吉盛晕乎乎的问:“青山大哥,俺喝的是不是你说的那野葡萄酒啊?”关青山说:“对!”吉盛又问:“说了半天,那大石洼的酒是谁造的,咋烧出来的呀?”关青山脱掉外套夹袄,抹把脸上的汗,“这坑头太热了,还没过劲儿?老三,你不打破砂锅璺(问)到底吗?那我再费点唾沫星子,给你解开这裤腰带,看看究竟?”二毛栖在关青山的背上,捏着鼻子说:“关大爷,有屁就放,费那事儿干啥,我不怕崩着?”关青山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解裤腰带就放屁啊,我还拉屎呢?”傻嫂说:“青山大哥,吃饭呢,多埋汰,客还咋吃啦?”
关青山说:“这扯的,可不咋的,吃饭呢这不?老天爷在天堂看见咱们人,吃野葡萄时酸的呀,矜持个鼻子,咧着嘴巴,就觉得蹊跷。他心想一定有人捣鬼,违背圣意,竟敢捉弄我愚盹的臣民?他叫侍者,找来掌管果蔬真人,问其原委。真人不敢违拗圣旨,就如实说,你老婆王母娘娘吃你的醋,给在下发了懿旨。为惩罚你的无德,叫在下作个手脚,把甜葡萄变酸了。让天下男人一吃野葡萄,就知道女人是吃醋的。老天爷一听,自知理亏,和嫦娥偷情的事儿,东窗事发了。老天爷心想,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显出圣意叫天下男人吃野葡萄,不倒牙,又不惹怒吃醋的女人?真人看老天爷闷声不响,猜出老天爷的意思,就献媚的出招。天下男人好酒,才好色。没酒壮色胆,女人就得守活寡,还吃啥醋了?可杜康整那老烧又太冲,好乱性,男人喝了作祸,把别人的女人当自个儿的老婆,自个儿老婆哪能不吃醋?你老婆叫在下弄酸葡萄这招,是告诫你和天下男人。如果派人把野葡萄酿成美酒,男人喝葡萄酒,女人还吃她的酸葡萄,她们爱咋酸就酸呗?这不就不违背圣意又不惹祸你老婆了,各得其所,两全其美吗?老天爷一听大喜,可派谁去酿这种酒呢,老天爷又犯了难。杜康显然不行,他整那玩意儿,烟通火道的,冒烟咕咚的。我老婆那鼻子可奸了,一闻着又坏事儿了?真人眼珠子一转,对老天爷说,吴刚不是会酿造桂花这种酒吗?他酿造酒,不用火,雨淋日晒,靠自然发酵,派他去。老天爷一皱眉问,吴刚会酿酒,朕咋没听说?真人说,你忘了,吴刚羡慕嫦娥的美色,为迷乎嫦娥,每晚必献上一樽他亲手酿的桂花酒,喜欢得嫦娥有时和你切磋都忘了时辰?老天爷啊的恍然大悟,我说嫦娥有时心不在蔫呢,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好,就叫吴刚去,搬掉这个眼中钉。真人恭维的说,圣上就是高明,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可有一样,那吴刚一定对你心生嫉恨,要是他动点儿手脚,下毒咋办?老天爷寻思一会儿,可也是啊,好心办成坏事儿,反成类犬?那就对吴刚酿出的酒,叫最傻的玩意儿先尝了,没事儿再叫我的臣民喝?老天爷又犯了难,问真人谁最傻?真人说,除了傻狍子,黑瞎子呗!老天爷一拍天灵盖,喜出望外,傻玩意儿有傻用场啊!果蔬真人听令,令吴刚为酿造大师,酿造野葡萄酒;令黑瞎子为品酒大师,品尝野葡萄酒;令山东黄县人氏吉老三,第一个男人喝第一碗野葡萄酒,不得有误。”
吉盛正聚精会神听得出神,忽听有人呼叫他的排号,当啷一嗓子:“吉老三,得令啊!”吉盛这一嗓子,太突然,太意外,冷丁吓得大家伙掬淋一下子,怔喝喝,傻憎憎的。大家伙又一瞅躬身跪卧在炕上的吉盛,转瞬间仰脸捧腹大笑。二毛委在关青山怀里一竖大拇指,“三叔,真棒!”大毛骑上吉盛的后背,“三叔,你就是个棒槌!关大爷看你咧嘴眯眼,听得迷哒哈的样儿,逗你哏儿?”吉盛很尴尬的念叨,“这葡萄酒后反劲,果蔬真人没出好道?”二毛从关青山怀里站起来,搂着裤子嚷嚷,“我棒得尿尿去了。”关青山照二毛胯裆掐掐,“还真棒啦小家伙?”大伙儿叫这俩小家伙屁哄逗得乐上加乐,开了花了。
酒这东西,是越喝越想喝,越喝越能喝,越喝越没头。有的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有的喝得晕晕忽忽,荡气回肠,飘然欲仙;有的喝得愁云惨雾,唔拉嗷风,大耍酒疯;有的喝醒了,跟没喝一样。东北这噶达人能喝,贪酒恋杯,也是长期生活在寒冷天气里慢慢养成的习惯,形成了地方习俗,待人接物的礼节,逢人便喝,逢喝必喝透,不醉不归。反之,就不够朋友,不够哥们。
吉德小哥们虽初出茅庐,不善饮酒,也遇到了茬口了,三个酒鬼,一个酒仙姑,两个酒神童,不喝倒几个能善罢甘休吗?他们血气方刚,能干那撅面子的事儿吗?入乡随俗,舍命陪君子吧!热炕头,热汗出,热心人,热情人,频频碰杯。大熊更显酒的海量,碗底清,喝完把碗底一空,拿舌头接住滴下的酒滴,一滴不剩。有打样儿的就得跟,谁不跟就罚酒。
吉德想起仇师傅说的话,关外这噶达人情厚重,尤如乌拉草看似不起眼儿,可捶打好了,焐脚暖人心。平头百姓就像那乌拉草,最好处。处好了,能把心掏给你当酒肴,咱做生意的人,一个脑袋一张嘴,靠的就是天缘、地缘、人缘。一买一卖,买是蛇头,得下口。卖是蛇尾,得叫响;买者都会挑挑捡捡不信任,卖者要诚实,才会使买者愿者上钩;人性在买,人脉在卖。众人拾柴火燃高,众星捧月月更明,眼皮向上,眼睛要向下,盯住不起眼的乌拉草,多交人,少结怨,善待人,不坑人。吉德琢磨仇师傅的话,句句中的呀!想这一路过来,不竟是接触的乌拉草吗?没有这乌拉草,还不早扎脚了?想到这㧟,他大着舌头说:“俺耳闻咱这噶达人豪爽,好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不其然,名不虚传。俺敬重各位大哥,啊嫂子……”
“看不起人,还有我们俩呢?”大毛二毛不让份的提醒。
吉德哈哈地说:“哦哈,还有两个小侄子,咱们俩儿好嘎一好,处个天长地久。来,俺先喝为敬。”众人也跟着干个底朝天,不免酒糟生潮气,横躺竖卧的嚼唾沫子,吹泡泡,埋汰人玩?
傻嫂喝完把酒碗往炕上一淋哒,“咯咯......兄弟,我不是吹呀,喝酒这玩意儿一般大老爷们造不过我,喝上一斤二斤的,你傻哥耍颟顸,叫我一下子给甩鸡架上去了。哈哈打那往后,我一撸胳膊,他吓得跑老远,耗子见猫似的。”吉增虎哧地说:“要不俺咋听说这噶达女人厉害呢,男人抱鹿鞭上炕,女人气得架脚踹;男人蔫脑拿头撞,窟咚一声掉下炕。”大熊扯嗓子喊:“编!编瞎!老二,这噶达女人是厉害,是见着爷们就得怀里拽,不脱裤子就上炕,自家爷们脚下踹,你说这娘们坏不坏?”傻嫂“呸呸”的啐大熊,剜着眼说:“没好嘎碎的玩意儿,沁不出好嗑,仨兄弟非叫你们给拐带坏了?”傻哥瞅着吉德说:“兄弟,有驴马的地场屎尿多,有爷们的地场砢碜嗑多,用不了几天,你们比大熊还要坏?咱们再坏也就坏坏嘴,能坏哪去?咱这大山沟里狐狸多,还能弄个狐狸精当小老婆,叫媳妇吃野葡萄啊?笑话!”大熊说:“你还别说,那回你把一条公狼打死了,那母狼不是上门找你来了吗?傻嫂气的啥似的,没要和你对命?说傻哥你,‘你咋不把母狼打死呢,好让公狼来……’啊,你说怎么着,还没等傻嫂说完,傻哥你就说,‘那不便宜你了吗’?”傻哥、傻嫂一听,两口子一齐上来咯唧大熊,大毛、二毛也趁机报复,嘴上还嚷嚷,“我们才不要狼做爸爸呢?老狼喜欢妈妈,还不把我俩儿当下酒菜嚼巴吃了呀?”大熊啼笑皆非的连连求饶,“傻姑奶奶、傻爷爷,啊哈小祖宗……”大伙乐着,笑着,一锅粥的瞎搅和,大熊是干吃眼前亏,乐得掬淋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