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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1 / 1)

十字塔下,瞪眼完背上扛着土狗子的一条腿,瞪眼瞎脸紫爆青筋的脖子上卡着土狗子的一只有力的大手,麻坑叫土拨鼠别着一条胳膊背在后背上,“酒才喝得好好的,这咋说翻脸就光屁股了呢?还上他妈啥沉香院,纯粹扯他妈王八蛋?你俩灯儿想干啥,来个痛快的!”瞪眼完沁头控得一眼尜尜儿大一眼溜溜儿大的乜斜瞪着瞪眼瞎,“你妈的瞎咧咧吧,整个鸿门宴下套,这是找咱哥们后账啊?”瞪眼瞎胀头肿脸地说:“我咧咧个啥了,都是你和咱那损爹惹的祸,打兔子没打着,叫兔子蹬了吧?”瞪眼完埋怨麻坑,“麻子不瞎串联,我能吗?”麻坑还叫冤屈,“怨我串联,我都叫你们拐带上了,我******怨谁去呀?你不贪那大烟土小便宜,能上钩吗?这我跟你俩丢人可丢大发了,有个老娘们裤裆缝儿我都想钻进去这个?”

等二娃、小乐和程小二赶上来,土狗子倒出身子,抖抖他妈缝缀的老布坎肩,抹下鼠脸,“三老四少们,前段日子,大伙都听说了,满城风雨的。说德增盛商号吉大东家和殷氏皮货行咱商会会长殷大掌柜咋咋的,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地上跪着的仨玩意儿造的。罪魁祸首,就是不是玩意儿的杀老丈人老丈母娘霸了家财又霸女当姨太太的已下大狱的邓猴子!今格儿呢,就叫他仨当众说说清楚,还吉大东家和殷大掌柜的一个清白。啊,也是给大伙一个说法。这几个恶少纨绔不除,黑龙镇你别想消停,永无宁日!啊,瞪眼完你说说咋祸害人的。”土拨鼠照瞪眼瞎后脑勺削了一大巴掌,“你才咋吹的,快说?”土狗子照瞪眼完屁股就是一脚,踢得瞪眼完嘴咧成瓢,一大一小眼珠子的眼仁够够在一起对眼儿,咬牙一挺,王八脖子一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吃冰棍拉冰棍——没化(话)!土狗子对人群喊道:“老少爷们,他们不说能饶了吗?”老邪举拳头喊:“这样的败类,留着干啥,擗巴拉!”老蔫也喊:“揍这几个破玩意儿,把肾子儿挤出来当泡踩!”卖洋烟卷的小嘎豆站在人群前头,瞪两大眼珠子,照麻坑下巴飞起一脚,当即牙硌舌头,血就嘴丫子淌了下来,“大麻子,你抢了我多少盒好洋烟儿,还我的烟钱!”

土拨鼠挡挡气青脸的小嘎豆,“麻坑,你也七尺爷们,叫人牵着绳子,给瞪眼完当狗还没当够啊?你说了,咱还是哥们!”麻坑抹把嘴丫子上的血,瞪瞪攥紧小拳头的小嘎豆,又横横瞪眼完和瞪眼瞎,“好!他俩不是不说吗,我叫他俩开口!”说着,一蒙子站起来,解下皮腰带,当啷个裤子,抡起皮带,劈头盖脸就照瞪眼完和瞪眼瞎的头上乱抽乱打,打得瞪眼完和瞪眼瞎两玩意儿,鬼哭狼嗥的眼冒金花,头皮苍起,脸上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瞪眼完杀猪的喊:“我****妹子麻坑,别打了,你是你爹揍的,我说!…….”瞪眼瞎等瞪眼完说完,也怕落后挨削,水裆尿裤地说:“这一切,都是我那该死的爹,叫麻猫传话让干的。童谣是麻妞编造的。上蹿下跳都是麻坑哥几个干的。我哥俩真的啥也没干,就是织丝纺纱的籰(yue)子。我哥俩请吃请喝请抽请逛瓦子花钱,算似运筹帷幄了。”说着,磕头如捣蒜,“我赔罪!我道歉!殷会长、吉大少爷,我就是个孙子,再也不敢了!……”

正在这时,马六子豁开人群带一帮警狗子来,冬至跟在后面。马六子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对身后警狗子喊叫,“给我搜!”警狗子一轰而上围成一圈儿,上来两个警狗子老鹞子逮小鸡的在地上拎起瞪眼完,在身上裤兜里搜出一油纸包,递给马六子,马六子打开一看,“大烟土!”转着贼溜溜放着贼拉拉笑光的眼神像狗似的拿鼻子上闻了又闻,“人赃俱获,你们还有啥说的?”瞪眼完哭着脸狡辩,“这不是我的。”马六子问:“那是谁的?这不是跳蚤乱蹦,赖你?这是虱子,在你身上抓到的,你还抵赖吗?这嘴不硬吗,给我搧嘴巴子,搧!”马六子话音刚落,瞪眼完脸上“劈劈啪啪”就成了拨浪鼓,从嘴里飞出血花,“停,还狡辩不了?”瞪眼完斜楞着土拨鼠,“好小子,你栽赃害我呀?阴谋!阴谋!我不服!马叔,不看你跟我爹好的面子看我二妈的面子上,我冤枉,饶了我啊!”土拨鼠火楞的却温和的拍拍瞪眼完后脑勺,“邓大少,好汉做事好汉当,别嘴硬!你当大家伙面管马署长叫马叔,这不是拿屎橛子揩屁股,越揩越埋汰吗?你要理直气壮说大烟土不是你的,你干嘛求人哪?亏得马署长,铁面无私,执法如山,骑你二妈也不给你面子,这叫包拯再世,秉公执法!老少爷们,我土拨鼠说的对不对呀?”

“对!”

“马署长,这小子啥屎都拉,你得斩草除根!小心冻蛇缓过来乱咬人,你睡他二妈,他能不记恨你吗?”

“……”

马六子揣起大烟土,挤咕挤咕眼皮,心想,这俩傻小子,叫人愚弄了。哑巴亏吃了,你还哇啦啥呀?吉老大呀,你可够可以的了?仇也报了,怨也出了,还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也玩嫁祸于人,叫我******替你顶缸,不是人干的事儿都叫我赶上了。当着众人面,不抓行吗?这鼠脸儿别看一个大酱块脑袋瓜子装满土垃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吉老大也学会将人将了。啥******包拯再世,不就嘘乎我上套抓人吗?吉老大这伙小哥们真是两肋插刀啊,这可惹不起,躲得起吗?嗨,谁叫我爱贪小便宜了,冬至说有人私自鼓捣大烟土,谁知是老邓的儿子呀?大烟土是到手了,老邓家是叫我得罪苦了。嗨,搞人家小老婆又乘人之危夺了人家小老婆,这夺妻之恨是和邓猴子结上梁子了,疤拉上再来不来几刀都一样,我就落下个忘恩负义一家人骂名却挣回个‘铁面无私’的美誉也不错,无意中弄个名利双丰收。真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一不作二不休,杀鸡抹脖子,谁叫凤凰掉毛孔雀拔尾巴了?马六子一挥手,“通通带走!”一声圣旨下,瞪眼完、瞪眼瞎和麻坑,被马六子带回局子里,过了半拉月喝凉水吃窝窝头的苦日子,最后还是大傻出面,跪求一棵黄瓜秧捋过老黄瓜种的彩秀,彩秀有了恻隐之心,又费两晚上的嘴皮子,马六子心一犯浑,放了瞪眼完、瞪眼瞎和麻坑三个祸害。

王福和曲老三与刘三虎几股胡子在火龙沟起硝烟,鏖战得损筋动骨,黑龙镇才幸免一场浩劫,保住了黑龙镇的依然喧嚣,宁静依然在夜晚中继续。

吉德护送老爹老娘回趟关里老家,重圆了和春芽夫妻梦,又绕道天津卫破解了身世之谜,还顺道做了几宗大买卖。资金短缺,杉木想趁火打劫投资入股。小鱼儿又喜产贵子,吉德倍加心喜。

吉德到家后,听说了土狗子小哥几个为他报一箭之仇的义举,不知是画龙点睛呢还是画蛇添足,吉德也琢磨得不太明白,总的是把隐藏多年有的**面上伤疤抹平乎了,心头上的伤痕,抹能抹乎了吗?从娘吉殷氏和文静师太的感情交往来看,非一日之深,是有渊源的。起于何时,又源于何因而起,这回去趟天津卫似乎与己有关已无需再猜疑了。

包裹起来的事实没有得到印证就不是事实,邓猴子很聪明的正好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抓不着鱼,搅浑水,想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得到水落石出的结果,企望殷明喜能伸手拉他一把?没料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么大隐情,却叫殷明喜、文静和吉德淡定得于无声色之中,邓猴子反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一层窗户纸薄薄得透亮,却能成为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你想捅破还真比登天还难?吉德再聪明过人,想逾越守口如瓶的善意隘口,也枉然!带着遗憾的爱这就是爱吗?爱得如此的残酷,扼腕得让吉德难以想象。

一大清早,吉德醒了,还懒塌塌赖着不愿起来,头倚枕在柳月娥胸腹上,不再想那头疼的事儿了,闭目哈嗤眼地对月娥说:“你说彪九真的瞅上大梅了?俺瞅他的心思好像在一个人身上,而且始终对俺有点儿那个?俺觉得这个人怪怪的,老不用正眼看人,心里像有多大隐情和委屈的。”月娥推开吉德,愠怒地白了吉德两眼,披上上衣,又给心儿掖了掖被心儿蹬开的被花,下了地,往泥瓦盆里尿了一泼尿,又重新钻进被窝,趴在吉德宽厚的胸脯上。吉德弯过胳膊,搂着月娥。月娥说:“心儿他爹,你才说的话里带刺儿啊?彪九虽是我的师哥,我们相处的像兄妹一样,从来没有出格的事儿?他心里咋想的,是不是对我有那个意思,我可不知道,你也别瞎揣摸了?他爹,你可是我心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爹是最懂我心思的人,要不他不会在临终前做出那个大胆的决定的。我知道确实有点儿委屈你,你那是为了报恩,才那么做的。因为你心里那时还有个小鱼儿,还搁不下我?我呢,个个儿硬挤进来的。所以呀,你总觉得有双眼睛老盯着你,你觉得别扭?这说明你很再乎我,才隐隐地蒙发着那点儿占有欲,有被侵害的可能,何况彪九那么护着我。对吧他爹?”

吉德没有吭声,只是抬头在月娥的俊脸上亲了一口。月娥又说:“彪九的心好像冷冷的,对女人不太尿?其实呀,大凡大老爷们没有不想那事儿的。他像似因为点儿啥,尽量压着那种渇望,所以才变得现在这样忧郁,说话总是歪蒯斜邪拉的。彪九原先可不是这样。他仗义,好打报不平,一天没正形,嬉皮笑脸的。这几个月,我瞅他有些笑模样了,有时也开个玩笑,我很是纳闷,后来我发现,下晚黑后,彪九总坐在那大杨树下的大树墩上。一到这时呢,大梅忙三迭四的干完活,就在个个儿屋里哼着跟戏园子学来的二人转大神调,往脸上拍着粉,还竟意脱下衣服,把那束身兜兜儿摘下来,再穿上衣裳,那胸脯就那么鼓鼓颤颤的,贼似的,悄手悄脚地挪着猫步出了屋门,到外面,就换成兔子步,‘噌’一步三撺儿的。彪九乐呵呵地站起身来,让大梅坐在大树墩上,彪九就那么蹲着靠在大梅的大腿上。大梅手里玩着她的大辫子,笑盈盈地瞅着彪九。彪九就傻傻地憨笑。我瞅他俩眉来眼去的有一阵子了,有事儿没事儿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老往一起凑。所以我这才跟你说,你看这事儿有没有门儿?”吉德不怀好意地说:“俺看呐,你是瞎子点灯不在亮上?”

柳月娥也装着生气,说:“不跟你说了,歪三蒯四的?”吉德一笑说:“哎哟俺的娘哟,俺也就逗逗你,还真生气啦?”柳月笑嗤嗤地说:“我生啥气呀?”这时就听大梅在门外低声叫道:“月娥姐,叫东家起来吧!二掌柜来一会儿了,正等着呢。俺瞅好像有啥急事儿的样子。”月娥惋惜地说:“我还想那啥呢,便宜你了,还不爬起来,等二掌柜堵你被窝捞出去呀?”吉德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对月娥说:“还那啥呢,得瑟吧,遇着劫杠子的了吧?逮着了,好像俺亏你似的?大母熊!”月娥发狠地说:“等今儿下黑的,我叫小鱼儿翻白眼去!”吉德下炕穿上鞋,站在地当间儿系上裤腰带,对月娥说:“俺回来一头就扎进你被窝,小鱼儿咋想啊?”月娥拿被花护护胸脯,趴在枕头上仰着脸说:“能咋想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了,挺着快生的身子,能答兑得了你这饿狼吗,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嗨,你抽个空,过去扯扯,唠唠,不就结了,有啥大惊小怪的?”吉德拿手指头点下月娥脑门子,扭身走到门口,回头正儿八经地说:“哎月娥!” 月娥当有啥正事儿,忙坐起来,愣着眉头听着,“你个个儿嗍啦手指头吧,啊!”月娥一听,抓起枕头砸在吉德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屁股上,骂俏,“骚鬼!”吉德回过身,趴在门框上“嘿嘿”地朝月娥做个吐舌头的小鬼脸儿,“咣当”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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