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护场队建在哪噶达?”
“江沿杉木的贮木场后院。”
“多少人?搁哪旮旯招人?”
“六十人。从东洋民族青年中招一些,再就搁逃荒逃难闯关东的人中招。孤身没旁杈,可靠。”
“还有?”
“还有、还有,山田从日本浪人中招十二人,成立特种班,不归我管。这里,可能另有图谋吧!”
“枪支弹药呢?”
“山田负责。”
“他从哪弄来?都啥枪?”
“我不知道。山田没说。听山田的口气,可能不是老套筒子、铁公鸡啥的。起码是毛瑟长锚、王八盒子、三八大盖、碎嘴子(机关枪)啥的吧!”
“老串(黑话:钱)哪来?”
“钱啊,杉木出呗!”
“护场队具体干啥?”
“给杉木看家护院。别的也没说,我也没问。好汉,我虽说是总办,那明里就是摆在桌子上的幌子,傀儡呗!桌子底下有山田,他是总教官。我是个吃官儿饭,懂得啥舞枪弄棒的,你就饶了我吧!”
“你说的要有半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老命根儿,叫你当老公(太监)。”
“好汉,就混碗饭吃。借我个胆儿,哪敢啊!”
“睡吧!”
这曲老三派来这神秘蒙面人,一看该问都问了,再问也问不出啥了,掀起窗户,“嗖”就不见了。
邓猴子一摊烂泥的瘫在榻榻米上,‘妈呀,这是摊上侠客还是逼上梁山的好汉了?这要摊上无赖泼皮,我的小命休矣!妈呀,这还没上杀猪板子呢,就悬个扔的没搭上小命,这要往后,真当上总办,脑瓜子还不知搁哪旮旯上供呢?这是哪个道上的呢,对这档子事儿挺上心呐?是要劫枪,还是抢地盘?这事儿,倒给我敲个醒。你山田闷我葫芦,说一半藏一串的。我也闷闷你葫芦,咱都隔心说话吧!
“嗯,嗯,我这咋的啦,作噩梦似的,没鬼呀这也?”百惠子醒过来睁开眼睛,梗起头,横桄着眼珠子,自语道:“邓君,这天刚麻亮,你起这么早?来呀,我再伺候伺候你……
二姨太天生水性扬花,占着碗,看着盆,望着锅。她要看上的爷们老搁在心里把玩着,最后颠狂到茶不思饭不想,非弄到手不可。而又咬住了,就不撒嘴。她对马六子看上的,是他那溜须舔腚样儿。一见你摇头摆尾,很会来事儿的样儿,叫二姨太就着迷。马六子在女人面前从不摆爷们的臭架子,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你叫他干啥,他都会叫你得到满意的结果,从不让你失望。马六子对二姨太品行了如指掌,却从不说破点明,包容得你最后自个儿都觉得对不住他了,自觉地收敛而自责。机会都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二姨太就是被马六子这点上所征服,所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