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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1 / 1)

云凤和春花俩人,都包个紫头巾怀里挎个竹篮子,说说笑笑朝小树林走过来,早见吉德一帮在树林转悠,就加快脚步,不提防脚下滚出两个雪球般的大活人来,先是唬了一跳,随口就骂开了,“没正形的玩意儿,跟侄子也扯这狗砣子?”春花随脚想踢土拨鼠一脚,没承想七龙扭头嚷:“谁踢俺干啥,土拨婶?”土拨鼠趁机从雪地上爬起来,晕头晕脑地搂个人就亲,“老婆真好,这臭小子就是短踢!”云凤咯咯的推搡,“你个臭嘴净酒气,啃啦谁呢?败家玩意儿!去你爹个球子的。”春花乐得直拍手,“能有谁,牛二哥呗!”七龙这时也爬起来了,抓把雪,土拨鼠闭目哈哧的还张着个大嘴,死皮赖脸的搂着云凤要跟云凤耍贱,七龙恰到好处地一把雪,堵住土拨鼠的大嘴,土拨鼠抹抹地吵吵,“解渴!”逗得大伙儿脸上都罩上一团一团的哈气。

吉德从树林里走过来,问云凤和春花,“上午晌咋没过来,这是……”云凤头发挂霜脸上布滿核桃纹儿的显出老态,指着春花说:“这老娘们太磨蹭,非得蒸完豆包,又赶毛驴拉了两磨面,这才拧搭的出了门找上我,没成想在这碰上大哥。大哥,我看你们哥们没少喝呀,土拨鼠都喝得认错人了?”吉德瞅瞅土拨鼠的死样子说:“他学曹操梦中杀人呢。他在非梦中,你才是梦中人。耍戏玩儿?”春花还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样子,“大哥,月娥嫂还没回来,鱼儿嫂来了吗?”吉德唉了一声说:“月娥回黑瞎子沟有三四个月了,说有事儿耽搁了?也快回来了,这快过年了?小鱼儿走不开,俺大姑病着呢。”云凤说:“大哥,走吧!鱼鹰奶奶不愿吃小豆馅的豆包,吵抓的,非叫我给她包大豆馅的。这不,现烀的大豆,碓碎了馅就包,起锅就送过来了。大哥,还热着呢,你吃一个?”吉德说:“吃喝五饱六饱的了,没地方搁了?”七龙听了,抢过云凤挎的竹筐,“云凤婶,俺替你挎着,怪沉的。”云凤刚夸一句,七龙揭开遮着的棉蒙布,掏出一个还热乎的豆包闶就一口咬下一半,咀嚼着说好吃。云凤笑骂道:“你小子磨豆腐的,无利不起早啊?”春花把挎的竹筐也往七龙怀里一憝,“春花婶的你也挎上,一只胳膊一个,省得偏坠?哈哈,我叫你偷吃,这回看你咋掏豆包了,两手都占上了?”七龙噎咽完嘴里的豆包说:“心眼儿都叫春花婶长去了,还偏坠?你倒不偏坠了,双胞胎一边一个,还偏啥坠呀?”春花拿手朝七龙戴着的狗皮帽子头上轻轻拍一下子,“这小孩伢子更不是物?”云凤乐眉乐眼儿地说:“七龙说的是实话,这也是实情?”春花又气又乐的说:“云凤姐,你是有鞋底儿就上帮,有缝就溜啊?”云凤唏嘘的嘲弄春花,“我会溜缝儿,你可高看我了?要说溜缝儿强中手,那你还是去找双胞胎吧!关你苞米地摘豆角,成了串!”春花跺脚地说:“大哥,你瞅瞅云凤姐当着孩子面啥都莱,你管不管?”七龙幼稚的听不懂又出于好奇就问:“爹,苞米地摘豆角咋回事儿呀?”春花“妈呀”的哭笑嚷嚷,云凤乐得眼泪都出来了,吵吵上不来气儿。吉德苦着脸,似笑非笑的照七龙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啥都问,那要是大鼠二鼠这么问,那乐子可大了?哈哈,土狗子,你来告诉七龙吧,苞米地摘豆角咋回事儿?”春花后悔地喊:“哎呀妈呀!我咋找歪脖子要正脸呢,癞巴子不长毛,随根儿呀?”土狗子和土拨鼠齐声说:“不对!那叫根儿就是癞巴子。哈哈!”吉德照土狗子和土拨鼠屁股上一人一巴掌,“俺叫你俩根儿?”

吉德惦记吉殷氏的病,跟牛二交待完贩鱼的事情与众哥们告别,回了黑龙镇。傍黑儿到了家门口,七龙赶着毛驴去杜鹃花小馆子送爬犁。他看着七龙,叮嘱说:“早点儿回来,别瞎淘去?”七龙答应着,人就蹽得无影了。他转身推开一扇大门,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还没沾地,从大门柱旁蹿出几个人,“吉老大,你想蹽啊,快跟我们走!一眼没看住,你蹽哪去,想反攻倒算啊?”麻坑掐个腰说,“你害咱们哥们不浅呐,我们哥几个被黄大寒叫到县里一顿臭训。妈的,别罗嗦,带走!”吉德咔口痰,吐在麻坑脸上,大步朝院内过凼子走去。

“拦住他!拦住他!”麻坑疯狗似的喊。

麻眼、麻点,麻豆三个人一拥而上,把吉德架走。

吉德被麻坑一伙人秘密弄到油坊的大仓库里,捆在黑咕窿咚的大柱子上。好大一会儿,松树明子光炫晃动,照烂熻赩,门打开了,瞪眼完披着羊皮军大氅,一步一跺地跨到吉德跟前,点燃上一支哈德门香烟,猛抽一口,肆无忌惮地喷吐在吉德脸上,明目张胆的挑开到嗓子眼儿的事儿,“老大,咱们邓、殷两家明里暗里斗了这些年,今儿个来个了断吧!”吉德横眉冷对,痛斥的说:“瞪眼完,你终于凶相毕露啦!俺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是把你家老少两条癞皮疯狗送进地狱。一条老狗进了十八层地狱,你这条上跳下窜、垂死挣扎的丧家犬,狂犬吠日,也沒有几天蹦跶了,正自个儿找死呢?”瞪眼完气急败坏地摔掉烟头,咬牙切齿地抡起干叉叉的手爪,左右开弓,煽吉德的嘴巴子,还羞辱地说:“我死也抓你当垫背的,咱俩一起去见阎王!吉老大,你这脸赶不上麻妞的屁股暄腾,一煽倒骚味滿足的,比姐儿们的胯裆还臊气?麻坑,你过来闻闻,是不是那个味?要是差味,就花钱雇个姐儿来,叫他一对狗男女俩嘴对嘴的吹,看谁最骚?”吉德刚强地挺着脖子,瞪着蔑视睁大的眼睛,承受瞪眼完穷凶极恶的摧残,骂着,“俺骚不骚问你妈去?”麻坑从旁一拳碓在吉德小肚子上,“他是有名的臊壳郎!他师哥彪九都说他是天下第一臊,那还有错?”瞪眼完的倒行逆施,对吉德任意施虐,打打歇歇,歇歇打打,像在校场上练武把操似的随意,打累了,也打够了,又点上一根烟,冲着滿脸血苍起脸的吉德喊:“今天我非要了你的狗命!******,你偷偷下绊子,叫账房老灯台和仇九把铺子账本还交上县里啦,那不是要麻坑他们哥几个的命吗?今天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非得有个结果?只要你按这个单子认成你藏了铺子货物,都藏到哪去了,叫麻坑告诉你,我就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麻坑发狠的叫喊:“快认成了吧!你是块又臭又硬茅坑里的石头,我今儿也要把你捏成末!”麻豆又威胁又告饶地说:“你不认成下来,这大窟窿,啊?就我们现在把觅下的东西拿出来,黄泥掉进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咱原以为,还向抄没地主财物一样呗,哪有个准数啊,分巴分巴,谁管呀?这你叫仇九跑到东兴市的县上一递账本,就是马后炮,把我们全炸蒙圈了,太狠啦你?那货物,在农会几个大房子里堆着,干荷咱就那个了。这抄你家铺子,是背着县里的,瞒着,生米煮成熟饭,错了你还有十垧妆奁地跟着,也算土改对象,整你个损色,想翻身,屁!这些都是瞪眼完玩的鬼,报那陈年烂谷子的一箭之仇,才下的狠手。这县上一知道了,抓瞎啦,想辙也不赶趟了?当兵的糊了一层,把农会包渣了。稽查那人哪,去了一大扑拉,查个底朝上,翻个六门到厎,对不上茬口了?问咱,抵赖呗!不知道,叫大伙掖巴了吧,顺尿道啦!这警察局就来人挨个过塞子,那手脚不干净的,顺手牵羊,闹了点儿鸡爪鸭脖的,都进了小号。可这大宗值钱玩意儿,哪去了,这不黄大寒叫人彻查吗,那不扯呢吗,耗子钻进猫嘴里,咱不得先抹达了,堵上那耗子洞啊!吉老大,你听明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给你当孙子都成?”吉德哈哈大笑,大义凛然地说:“你们想金壳脱壳,叫俺当替死鬼,想的多美呀?德增盛的货物俺怕叫你们捣腾了,俺早料到你们会来这一手,露馅了吧?破鞋扎了脚,你们想栽赃,叫俺承担,山墙没门?俺怕你们手脚不干净,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才把账本交给县里的。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俺就是要扼制你们捣鬼,如今漏了马脚,你们心慌了,搞起贼喊捉贼的把戏,颠倒是非,讹诈谁呀你们?你们吃了屎,喊旁人臭,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共产党眼睛是雪亮的,瞪眼完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你打着土改的幌子,借助你那几个傻舅子,官报私仇,总有一天,你的阴谋会葬送你下地狱找你那该死的爹!你披着共产党的袈裟,就是真佛了,你蒙骗谁呀,也就糊弄糊弄你的几个傻舅子吧?俺吉德,一向做事光明磊落,铁骨铮铮,真理面前从不低头,不像你龌龊小人,披着人皮不做人事,借助钟馗,想倒反天纲,报你一己私仇,拿共产党的天下开唰,打你自己个儿的小算盘,往共产党的脸上抹黑,你办不到!就俺吉德粉身碎骨,叫你碎尸万段,俺也要揭穿你破坏土改,草菅人命,乱杀无辜,从中谋私,捞取政治资本的阴谋。这些,麻坑你们哥几个也要听好喽,不要上瞪眼完的当,叫人家当枪使,当狗驱,死都不知咋死的,还帮人家数钱呢。苦海无崖,回头是岸,如果你们悬崖勒马,改过自新,向人民政府坦白你们所干的罪恶勾当,揭发瞪眼完累累劣行,人民政府会宽大处理你们的。如果你们还一意孤行,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继续跟在瞪眼完屁后捡屎吃,那只有死路一条,替瞪眼完陪葬吧!瞪眼完你想叫俺替你们顶缸,再加害于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俺决不为虎作伥,欺瞒共产党。俺宁死,也要把你们送上断头台,亲手勒死你这披着羊皮的狼,为民除害,还共产党一个真正的清白。”瞪眼完听后,气得唔拉嗥疯,一拳碓在吉德的胸口窝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他,打死他!”麻豆横横地一撇子搧在吉德的脸上,大叫:“妈的你还拔豪豪,晚啦?这缸你顶也得顶,不顶也得顶,你不顶,我们就死定了,妈拉巴子的。我叫你家破人也亡,不得好死?你说回头是岸就是岸了,咱祸祸多少人了啊,你替呀啊?没你撅我们的后屁股,能露出屎来吗?都是你一个屁雷子,醢得我们功亏一篑,前途未卜,想挠哧个官当当,都******泡汤啦?弄不好,瞪眼完也得跟着倒霉?妈妈的,败家玩意儿,就是短出溜?贱骨头,就是短醢?拿绞锥来,夹他的小腿骨,看他嘴扒麻还不扒麻了?我捅人屁股出身,专门治嘴硬的。麻眼,拿过来,给我往死里夹!”

绞锥是先祖庄稼人的发明创造,垛在车上很高的庄稼或茅草,绳子用人拢又勒不紧,车子走起来发晃,容易散垛淌包。用一根一头尖一头粗的锥形木棍插进垛里后面,把棕绳用一根细木棒儿,缠绕到绞锥上,再拧几圈儿刹紧,扣住小细棒儿,再颠簸的道,走多远也会像垒成的堡垒,不会散垛淌包。

就这伟大劳动人民的发明也被恶人兽的发现了,而亵渎,成了施暴行刑的刑具。太天才了,伟大发明和伟大的发现,都是伟大的创举。两根绞锥尖尾调个个,夹住吉德的小腿骨棒儿,两人一较力,又一挫,来回又一碾,再有钢条的爷们也是顿感肉裂骨碎,刹筋的疼。吉德一开始还咬碎牙挺会儿,随之豆大的汗珠从铁人身上冒出,惨叫声,震得仓库看热闹的耗子们,战战兢兢的流着泪,淌着清鼻涕,急速钻进洞里,守着洞口不敢探头。房梁上窝里的家雀,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纷纷从鸟窝巢里蹿出,乱飞乱撞的朝松明子光亮下的人脸,蒙头蒙脑的瞎创,吓的夹不住屎,滿屋子里撒开雀粪,造了行刑的瞪眼完等人,一脸一头的白稀粑粑。

吉德昏死了过去,瞪眼完直个嗓门子喊:“灌马尿!灌马尿!”麻坑也扯直脖子喊:“你别扯脖子喊了,上哪整现成马尿啊冰天雪地的?人尿,你别呲牙个嘴,快脱裤子嗤尿啊!一会儿人就背气死了,我看你咋整?”瞪眼完等人一群牲口似的,掐个蔫蔫头茄子,寸节上咋也嗤不出来尿来,干瞪眼儿的傻瞅。麻点一高穿出屋,回一盆带冰碴的凉水,照吉德头上泼去,“啊”的一声,吉德一激楞,醒了过来。

瞪眼完使横地问:“你老小子,我知道你不是孬种!你只要全认成下来,我保平安无事儿。被封的房产原封不动的奉还,咋样?”吉德强抬起头,“呸”,啐了瞪眼完,又昏死了过去。

吉德的又一次神秘失踪,二掌柜和小鱼儿都认定又是瞪眼完利用麻子几个搞的鬼。二掌柜跟五儿子连夜去了趟县政府。日头爷烧红了二掌柜的后背暖哄哄的,西街熙熙攘攘的人多了起来,二掌柜跟五儿子在城边街子的小铺里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一个大饼子,铺子掌柜的饮了马又喂了些草料,二掌柜付了钱,骑马来到县政府,一打听,说是曲副县长的老婆生孩子,在人民医院。二掌柜到了原来的协和医院,在门口小摊上买了二斤红糖,进了楼里,到产房一打听,曲老三正喂香香喝米汤,旁边躺着一个红麴麴皮虾虾的小婴儿,二掌柜一见曲老三哈哈的说:“俺早赶晚赶跑了一宿的夜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生啦!”曲老三放下碗也哈哈地说:“你二掌柜下这么大力,就为了给香香下奶?”二掌柜哈哈的说:“可不咋的。这拎二斤红糖,不下奶干啥来了你说?生个啥呀,是千金,还是个带把的。”曲老三嘻嘻的说:“跟香香一样,丫头片子。我不再乎,丫头有酒喝,小子搭钱的玩意儿,还操心?”香香愔愔地说:“他那玩意儿要有张骋,我再给他生个拿祖宗牌的。”二掌柜开玩笑的说:“要不咋说大酱缸打耙不能瞎捅咕呢,明明大酱发了,叫大板牙没深拉浅的这一捣蒜,清汤寡水的都搁啦稀汤了?要不这些年,姜里也生蛆[曲]了?”曲老三哈哈指点着二掌柜,香香敞亮的说:“就那年叫侄弟吉老大见义救美吓的。打那以后,我俩一起摞,我心就发颤,怕再闯进个二愣子?”二掌柜“哦”了一声,“这倒新鲜啊,敢情你心里还装个打劫的。咱那侄儿可不管那一套,你真要摊上他,骡子也叫你生出个驹崽儿来?”香香嗤嗤的媚笑,“这老不正经的,当着孩子面啥都徕?”

一顿说笑过后,曲老三和二掌柜来到医院的小庭院里,两人巴哒着烟,脚下踩着的雪“嘎吱嘎吱”的响,二掌柜说:“德儿的事儿你听说了?”曲老三唉声说:“德儿把账本往上一交,才知道的。这不胡整吗?抄没吉德的铺子和家产,我看是个别人借土改的由头,想整治吉德呀?吉德又不奸商,是支持新生政权繁荣商业的带头人,咋能这么搞呢,这是政策所不允许的。黄县长虽叫人彻查了,也把麻坑他们叫来训斥了一顿,可没采取措施挽救,是等殷书记开会回来呢。”二掌柜犯愁地说:“德儿失踪啦!”曲老三哼地说:“失踪?哪天啊?”二掌柜说:“就头天。”曲老三问:“找了吗?”二掌柜说:“哪都找遍了,连个影也没有,这不搬你这个救兵来了吗?”曲老三问:“报案了吗?”二掌柜说:“报啦!可也没信儿,愁死俺了?三弟把德儿托付给俺,这要出个啥差头,俺这到了阴曹地府咋和三弟交待呀?”曲老三说:“你一辈子诸葛小二,分析会是谁干的呢?”二掌柜斩钉截铁地说:“始作蛹者,操盘手是瞪眼完!头一次抓德儿,他就露过面。麻坑哥几个,没那道行,也和德儿没那么大仇,就是瞪眼完手中使唤的几条狗。”曲老三微微皱皱下眉头,说:“是他就不奇怪了?他们两家之间的个人恩怨,由来已久,非一日之寒?我看这抄吉德铺子的,就是他的幕后黑手。这又把吉德弄起来,啥意思呢,这里是啥猫腻,还是想斩草除根?”二掌柜紧着说:“所以呀,凶多吉少,俺这才……”曲老三犯难地说:“这麻坑哥几个是农会的,就在土改中过激点儿,没有贪赃枉法,你还没法归拢他?这瞪眼完是警卫连的人,没有抓住他真凭实据啥把柄插手土改,你还真没辙?大德子一人证实,旁证呢?麻坑他们能为大德子作证,说你陷害都不为过?他现在又是黄大寒身边的贴身警卫,红人啊,不好办哪!我这是犯自由主义,不说你又不能信,你会认为我一当共产党的干部,就六亲不认了?这黄县长这个人哪,自恃延安来的,啥事儿都想欻个尖儿,高人一头,我做他的副手,很难跟他勾通。他一派的颐指气使,势头正盛,这节骨眼上,他更不能买我的账了?‘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大战在即,咱这后方巩固要紧。我听说东北局正在召开一个会,可能与土改有关?啊,过些天邱大哥和百灵就要回来了,事情会有转机的。你先回去,叫小鱼儿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二掌柜急切地说:“老弟,你可要快呀,德儿还在他们手里?”曲老三哼了声,“就你急,好像我是外人儿似的?与公与私,我都不能眼瞅着这么瞎搞的。失诚则损威,失信则损心,省里再三强调不许乱抓人,尤其是对资本家和小商小贩,这是不对的。这股风,一定要刹一刹。否则,全县商业损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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