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只要打了胜仗,后勤官就是仅次于首功的大功。所以齐王对晋帝的调停相当的满意。不用在边关吃沙子,不用置身险地,安全不说,还有户部、工部、兵部的人帮忙,这可算是肥差了。
在两人领命之后,晋帝又对谢神策说道:“北方,你也亲自跑一趟吧,帮助太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缇骑司帮忙才能完成的。”
谢神策道:“臣遵旨。”
太子闻言之后便也对谢神策笑了一笑。
于是在第二天,谢神策便带着缇骑司的人手出发了,而太子则是在三天后才由百官相送离京。
十天后,谢神策到了巨鹿。
“当年楚霸王就是在这儿,破釜沉舟打败了章邯王离的四十万大军啊。”
谢神策站在漳水边,看着河那边有骑兵来回奔驰。
杨总司看着谢神策的神情心里有些担心:“河北道不会守不住吧?”
谢神策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老杨啊老杨,我就是想凭吊一下,你以为我在想燕人打到巨鹿该怎么办么?”
“哪有可能啊,司马弼除非是要造反,不然他就是死在沧州,也不敢再放燕人南下了。”
杨总司心有感触,与谢神策一同登上了船,然后说道:“居然丢了那么大一块地方......与谢大帅在西北运筹帷幄与震慑西秦十万大军不敢动弹相比,司马弼这一回可是丢大脸了。就算以后收复了失地,也不足以将功补过。”
谢神策笑了笑说道:“最多不过摘掉一个上柱国的名号罢了,对司马弼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司马弼从此对西北的影响会降到最低了。”
杨总司深为赞同:“北方军占用了太多的军费开支,几乎达到了大晋整个军用的一半。然而司马弼尤不满足,更是年年抢占西北漕运的份额。因为西北近年屯田,司马弼便更有理由对西北加以干涉了,导致西北军虽然战力一直在稳步上升,条件却没有得到半点好转。如今这场大战,倒是可以算作西北军要求朝廷加大资助力度的又一个突破口了。”
谢神策道:“虽然陛下已经着手准备回复黄河上游的环境限制开垦了,但是一时间对西北漕运还是不会有多大的帮助。这次司马弼虽然吃了个大亏,不好再拿漕运一事为难西北,然而或许也会加大对西北的干预。毕竟西北即便是朝廷没有给予多少的帮助都打赢了,而北方军在拥有绝对优势装备的情况下还是输了的。”
杨总司奇道:“输了他还好意思开口要钱要粮?”
“怎么不好意思了?正是以前给少了才更应该要嘛!不要低估了司马弼的无耻程度。”
杨总司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不说以前了,就说司马弼绕过齐王为他儿子订婚......”
杨总司说到一半便打住了,看着谢神策笑意盎然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杨总司本来是想说司马弼本来是齐王党的人,却在齐王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谢家联姻,这是无耻之举。但是,他说话的对象就是谢神策啊,司马弼为儿子无耻提亲的对象就是谢神策的大姐啊。
杨总司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不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谢神策浑不在意,待船靠岸之后便上了岸,接过一名提亲的缰绳翻身上马,问道:“他还要多久才能到?”
杨总司跟上前来回答道:“贺若公子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赶到,现在估计应该出发了。”
谢神策嗯了一声,便纵马向前方奔去。
他在晋都出发前便通过缇骑司的特殊渠道发了一封信给贺若缺,让他尽快赶到冀州与自己汇合。按时间算,贺若缺最快的话今天已经收到了谢神策的书信,此时很可能如杨总司所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北方军的形式目前不容乐观,根据缇骑司传来的最新情报说,晋州已经三次易主了。
晋州便是谢神策所说的滹沱河一线最西边的一座大城。以晋州、深州、沧州三座北方军要塞构成的防线之中,晋州算不得最重要的一点,但是却是最为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池。不说本身的城池建设,单是北面的滹沱河,就能单独作为一道难以跨越的防线。而这样的城池居然已经在北方军与燕人的手中三次易主了,战况的激烈可想而知。
晋州城的守将正是谢神策在当年回京都时,在邺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郭费,此时在晋州的,还有一名谢神策的熟人——羽花亭。
但是!
郭费之前是定州的守将!
也就是说,半个月来,滹沱河以北的大片土地,都已经沦陷了......
谢神策想着那份军情,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忧虑。
定州本应是北方军在西边的防守重点,但是此时已经沦为了燕人的大本营。若不是之前城中撤离的比较及时,恐怕伤亡会翻上一倍。
及时撤离?
谢神策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沉。
(ps:稍后还有一章!本周依旧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