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再一次对夏侯?表示了绝对的信任。
周锦棉挑了挑眉说道:“陈尚书......最近两年,确实很低调。虽然目前也有些嫌疑,但若是就此......重点关注的话,是不是会适得其反?毕竟也都还没有确定的事情,万一引起陈氏家族乃至是关陇大族的不满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陈尚书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就算是,吓一下他也好啊,至少,关陇......是西边的支柱,陛下对他们的依仗是荥阳等地所比不上的,这一点,陛下以及他们都清楚的。”
周锦棉想了想,最终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谢神策问道:“反武派已经在京都开始发动攻势了,那具体到地方上,都有什么反应?”
周锦棉拿过一份文件说道:“地方上,淮扬道算是最为乐观的了,毕竟有王老尚书在,王家几位当家人,也是反应不大。王臻是出了大力的,不过据情报说,提督大人你的那位岳父大人,王大都督可是不怎么高兴的。”
谢神策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王鼎不高兴,自然是多方面的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恐怕还是因为在他与王解花即将完婚的当口,王青盐私自跑到了晋都来找他这件事。至于说之前没有通知王家讲武堂与武举会让王家感觉不适应什么的,谢神策反倒并不在意。
因为这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在撬王家的根,谢神策不提前通知王家,到也在情理之中。王家能支持,也算得上是大魄力。
周锦棉瞥了一眼脸色不自然的谢神策,继续说道:“不过,王大都督虽然很不高兴,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干涉,该做的一样都不少。控制淮扬道各州郡状况,在军中宣传,乃至是在王家后辈中做你所说的‘思想工作’,都是不遗余力的。因此淮扬道乃是我们宣传最为成功的。一来王家在淮扬道的控制力,无可比拟。二来,还是淮扬道风气开放。如提督大人你所说的,文风盛乃人开化,士子对于权贵并不是如何的尊重,所以对于讲武堂与武举,许多人都是亲近的。”
谢神策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了。穷则思变,对于天下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适用的,但是对于淮扬道人来说,穷极思变才是对的。因为富足,所以乐观,所以对现状也有了更多的想法。百姓对于一些事情,尤其是对于自身有切身好处的,都是比较乐于接受的。这就是我们在淮扬道先天的优势,叫有群众基础。”
“群众基础?”周锦棉奇怪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谢神策说道:“简单来说,如果把讲武堂比作是一项政策的话,拥护的人越多,自然就更能顺利的施行。那么这些拥护的人,就是群众——也就是百姓。这些人也就是政策得以实施的基础了。总体来说,讲武堂得人心是必然的,但是因为郡望门阀的存在,百姓的愿望被掩盖了。”
周锦棉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就是你说过的‘代行权利’?”
“不错,就像你理解的那样,大部分人的意愿被扭曲,被一少部分人嫁接了他们自己的意愿使用了。从而少的那一部分人,成为了主导者,绝大多数人,都成了可有可无的附庸。门阀的存在,就是这样的。”
周锦棉又陷入了沉思。
有些话,谢神策不能说的太明白,像什么封建主义这样的话,即便是觉醒的比较早的周锦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受的了。循序渐进,逐步诱导,这才是正确的方式。毕竟只有学会了走,才能跑,会识字了才能读书。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周锦棉,其实也是他自己所痛恨的那一类人中的一员,只是像他们这样的缇骑,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没有官员那样明显。然而他们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那一小部分人,是出于金字塔顶端的统治者。
这是地主阶级的觉醒吗?
大晋正隆七年六月初的一天,谢神策看着周锦棉这样想道。
(ps:今晚还有!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