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老尚书因为一时兴起要夜观滁州城,还未出门就遭到了刺杀。
家族中有奸细毋庸置疑,老尚书受了极重的伤。
虽然之后家族中的奸细被挑了出来,也活捉了郑巡义,但老尚书却没能挺过去。
王家将老尚书去世这个消息瞒了将近一年!
在这十个月中,王家发生了极大地变动,首先是生意上王岱的话语权被削弱,再其次就是军事部署上,也出现了大规模的调动。
这种调动甚至是引起了南宋方面的紧张。
而最重要的是,王家在官场上的声音渐渐的与谢家不在一个调调上了。
不是最核心的人,不是最了解王家与谢家的人,都不能发现这一点。
某几个最顶端的大人物喜笑颜开,绝大部分官员还被蒙在鼓里。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只有王家三兄弟的老大,淮扬道观察使,王臻了。
谢神策轻轻的叹了口气。
同床异梦,不外如是。
他相信王臻也绝对知道,大晋三阀的存在是畸形的,晋帝迟早会对他们下手,王家只有与谢家拧成一股绳,才能真真的做到与司马家三足鼎立,才能继续在大晋保持这种畸形带来的超然地位。
但是王臻最后还是选择了与谢家分道扬镳。
谢神策相信,老尚书的遗言中,绝对会说道继续与谢家保持这种关系,王臻也绝对答应了,而且是无比真诚的答应了。
但是王臻最后还是背弃了老尚书最后的心愿。
这一些都有王臻他自己的考虑。
谢神策也从来不觉得这是错的。
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权利,都有自有选择的权力,他理解王臻的选择。
他不想当附庸。
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狗腿子”,他要继续老尚书的辉煌,将王家带到一个新高度。
所以他不能将谢家当成一切利益的核心,不会站在谢家的利益上去考虑王家的事情。
这些谢神策都理解。
以他对王臻的了解。
但是,谢神策理解,却不会接受。
前人十年如一日的心血,不能在他手里毁了。
老太傅说,王谢联盟这条路,要么放弃,要么修修补补。
谢神策不愿放弃,所以只好修补。
谢神策身上渐渐的散发出寒冷的杀意。站在栏杆上,扭头望向那座城池中最高的建筑,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你可知老夫是谁?”
“你这小儿,礼数倒是周全......”
“小娃娃莫哭......谁欺负你......老头子替你做主!”
“......”
谢神策微微笑着,想着那个老人要是还在那座淮园中,该多好啊。
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的你的庇护了。
但是我想念你。
回去之后,真的很想你。
跟你学茶道,跟你学典籍,跟你学棋,跟你学画......的一点一滴。
你大概不知道,我偷偷藏了一副你的画,一直留在晋都的那个小院子里。
你大概也不知道,你给我回的信,我都秘密的保存了起来,藏在那副画旁边。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跟花花说好了,等你重孙子出生后,让你取名字。
你自然也不知道,我在你背后其实叫了很多声......爷爷。
想再看看你。
就是说句话也感觉好的不能再好了。
然而你不在了。
我只能看你住过的房子,在风力听你的故事。
一股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谢神策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趴在栏杆上,肩膀微微颤抖。
老头儿......爷爷......我来看你了......
一个温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谢神策,然后将脑袋放在谢神策的肩膀上。
“哭出来就好了......二哥哥......”
话未说完,王解花自己也哭出了声。
谢神策扭身,将王解花抱住,然后将头反埋在她的肩上。
王解花止住了哭泣,用手拍打着谢神策的后背,嘴里哼着从谢神策处学来的曲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ps:心情不怎么好,因为或许是想到了爷爷的缘故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