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啊,又见面了,现在谁想听我作诗?”
谢神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身上都是泥土与血迹,虽然污迹遮掩不了容貌,人们也能认得出来,但他现在着实很狼狈。
然而即便是这幅样子,他的仪容仍然比所有的士子都要整洁。
所以现在他提着狗腿单手,弩、背着汉刀笑的模样,就很欠揍。
赵心兰认出了谢神策,然后痴痴的笑了。
谢神策环视一圈,将杏儿拍醒,然后说道:“回答我的问题,谁想听我作诗?”
没有人出声。
谢神策确认了杏儿没有受重伤,然后又看了看赵心兰,确认她没有被侵犯之后,于是说道:“如果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不会救你们出去。”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让人不能反驳。而且极为硬气,让人奈何不了。最关键的是,谢神策是唯一能就他们出去的人。
这是威胁。
如此一来,更让人想抽他。
然而没人敢动手,便是连与他对视也不敢。
先前的杀手就已经让他们怕得要死了,那么杀了杀手的的谢公子到底有多可怕?
地上的尸体已证明一切。
付玉书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之前便与谢神策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他要杀谢神策,而谢神策将他的人都杀死了,他也没有让步,明确地表示了要羞辱他。两人便没有言和的可能。
虽然他与颜俊臣一样都押了谢神策赢。
此时看着谢神策的装扮,在联系之前的缇骑来援,付玉书哪还能不清楚谢神策的来头?
竟然是缇骑......
而且是来救他们的缇骑,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付玉书还是决定要说些什么。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他们是什么人?”
谢神策没有看他,将一名士子提起来,扒下他身上还算干净的袍子,然后递给杏儿,让她给赵心兰披上。
“杀手。”
“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你要听我写的诗么?”
“我说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付玉书大声咆哮,散开的头发剧烈飞舞,像是古之狂士喝天骂地一般。只是......
他不是狂士,而谢神策也不是怎么喝骂都不会有反应的天地。
谢神策一肘将他打回了墙上,然后将他踏在了地上。
“蠢货,你的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本公子好不容易将看守清除掉,你喊这么大,是想要让外面的杀手都进来么?我对付不了那么多,你想害死所有人?”
一些人慌了起来,看向付玉书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这些人......杀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他们绑架起来,虽然没有杀死他们,但是一夜虐待已经足以让他们铭记终生,那种痛与人格尊严上的屈辱,让他们无法承受。
然而他们还是承受住了,因为他们不想死。
谁都知道,杀手绑架他们,那一定就是为了获得一定的好处,如果杀手们没有获得好处,或者是官府没有给出相应的价码,那么他们仍旧会死。
但是他们最终没有死不是?
虽然刚才谢神策进来之前,二里人准备将他们都杀死,但是,毕竟也没有成功不是?
本以为会死,然而最终没有死,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忘却了跟谢神策的过节,一些人虽然畏惧谢神策,但是内心还是高兴的。
只要活着,就有理由欣喜。
那么此时,如果有人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本来已经看到希望的人再次失去希望,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付玉书的大声叫喊,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威胁。
于是一些人看向付玉书的眼光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些人做的很隐蔽。
如果付玉书没死,那么出去之后,他仍旧是苏州城最有名气的两人之一。
甚至可能会因为被绑架过的经历,而给他带来一些其他的效应,比如宁死不屈啊,从容不怕啊什么的,从而名气更甚。
他们仍然要对他俯首低眉,极尽恭维。
谢神策看着付玉书被踩到变形的脸,说道:“如果我不救你,你就会死。要是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付玉书愤怒的看着谢神策,却最终屈服了。
谢神策收回了脚,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被人盯上的危险气息。
有二里人?
狗腿轻敲单手,弩三次,谢神策向守卫在外面的卓十四发出了询问。
这种简单的传讯方式十分实用,而且不易被模仿。
很快,外面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响声,谢神策知道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错觉?
谢神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外面的人死光,还需要一段时间,既然如此,我们有时间来慢慢说说话了。”
“谁想听我写诗?”
实在无赖......
杏儿无声的笑了,被谢神策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然后低下了头。
这一次,很多人都点头了。
赵心兰恢复了一些精神,她也很好奇,这个似乎是在太子行宫宴会上见过的男子,到底会写出什么样的诗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