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我们吗?”因为觉察到了阴谋的味道,杨天义的眼神又变得冰冷凛冽起来。
领头的见他这道目光,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忙说道:“好汉英雄盖世,小的们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冒犯好汉虎颜,还请好汉”这几句话是他们的职业日常用语,说起来倒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好了!”杨天义从他的眼神中已知道答案,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你们走吧!记着,告诉那个邹老板,让他多准备些银子,三天之后我再去拜访他!”
一伙歹徒听了这话,纷纷爬了起来,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也不是谁先带了头,在一阵怪叫声中,全都撒开腿跑了起来。转眼间,便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杨天义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暗处,耐心等待。他预感,今晚这事,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有两个黑影从远处走来。似乎是看到这里一片寂静,那两个人远远地便站住了。
其中一人说道:“这个马永,搞什么鬼!黑灯瞎火的骗我出来,说什么这里有好戏看。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另一人等了片刻,说道:“听,有马蹄声!好像是兵马司的巡哨!这臭小子一定是消遣咱们,咱们快回去吧。”
前者应了一声,两人便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了。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面孔,但黑夜之中声音清晰,杨天义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心里却是更加迷惑。
夜已深沉,杨天义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便往前走了几步,向黑暗处低声呼喊着“徒弟!”以他对何震的了解,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绝不会一个人逃走的。
喊了几声,杨天义便听到不远处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笨拙地从一棵大树上爬下来。
何震跳落地面,一边摸索着捡起了装满银两的包裹背在肩上,一边向走近的杨天义问道:“师父,打完了?”
杨天义抬头看了看那棵两人环抱的大树,又掂了一下包裹的分量,吃惊地问道:“乖乖,我说何兄,这么粗的树,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见何震只是挠着头皮说不出话,杨天义便取笑他道:“敢情这银子到了何兄身上,那不是重量,而是力量!何兄的潜能,啧啧,小弟实在是佩服佩服!”
何震咧嘴一笑道:“师父,你就别笑话我了”
话音未落,何震只觉两眼一黑,便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天义来到何府看望何震,见他躺在床上仍然未醒,杨天义便转而去见何之璧。
何之璧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杨天义便将在赌场的情形以及打完架与歹徒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对于打架的经过却是一语带过。
何之璧听他详略有别的叙述,隐隐地理解了他的用意,对两人一起去赌场之事也丝毫不加过问。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问道:“听先生刚才所说,莫非这伙歹徒并非只为抢回银子,而是别有他图?”
杨天义点头说道:“我看是的。若只为抢钱,他们根本没必要取我性命,对何少爷也应该是伤手而非断腿,所以,我敢肯定,一定是在赌场里的时候,有人认出了我们,才有意指使那伙混混这么干的。”
“打断腿,三个月不能下床,”何之璧沉吟道,“是什么人跟震儿有这么大的仇恨?”
“也许,这个人并非是出于报仇才这么干的。”杨天义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或许,他只是想让何少爷不能外出,又或者,他只是想给何家添些乱子而已,这些都不好说。”
何之璧盯着杨天义看了一会儿,爽然一笑道:“算了,既然这会儿想不明白,你们也没出什么事,这件事以后慢慢再说吧。我会提醒震儿的,以后不要单独出门就是。”
“嗯,何先生,恐怕还有小少爷,和二小姐。”杨天义提醒道。
何之璧眼中突然闪过一片凶光,怒冲冲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恶声道:“哼,今时不同往日,谁想再对付我何家,那得先称称自己的分量!”
杨天义吃了一惊,也随之站起身来。
何之璧哈哈一笑,伸手请杨天义坐下,说道:“老夫失态了,让先生受惊了。”
杨天义摆摆手示意没什么,眼中却露出询问的眼神。
何之璧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下身对杨天义说道:“先生,你可知道,震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