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两米,钟寒猝不及防,竟被击中,他奇怪地“咦”了一声,接连倒退了几步,脚下一滑,便一坐在了地上。
钟寒这才发现,杨天义居然还有内力,而且还颇有一些功底。想到他刚才深藏不露,此时又突下杀手,钟寒气过之后,反倒一喜:“好你个臭小子,出手这般无耻,咳咳,想要老头子的命吗?”
何雪听钟寒道出实情,再回想起杨天义不动声色地支走了父亲和两个兄弟,又带自己远行至此,思前想后,已是渐渐相信了杨天义所说的那些话,对他的观感也立刻大为改善。此刻听钟寒斥责,便替他鸣不平道:“生死攸关,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杀他就应该,他杀你就无耻,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天义见一招得手,哪顾得上他们说什么,右手直接一掌劈向钟寒左肩,左手则握住匕首向钟寒右臂刺去。
但是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那一掌的威力,钟寒根本无甚大碍,见杨天义杀至跟前,脚在地上一蹬,人已飞速向后滑去,不知怎的便站了起来,大叫一声“好小子,够狠的!”话音未落,便又闪电般扑了上来。
杨天义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速度,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胸口已被击中,只觉得自己便像被掷出的铁饼,直直地飞了出去,接连砸断了两根树枝,才在第三棵树干的拦截下,重重摔落地面。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向何雪望去,嘴唇蠕动了两下,脑袋便无力地往旁边一歪,再没有任何声息。
何震大摇大摆地走进赌场,心中只觉得无比舒畅、无比豪迈,若不是怕太过招摇,他甚至想唱它两嗓子!
以往去其他赌场,虽然也总能赢钱,但杨天义却设有上限,赢够五百两便必须结束。结果搞得每次都无法尽兴,就好似距离**总有一步之遥,不上不下的好不难受,以致于后来一提起去赌场,他心里就有些发怵。更令人费解的是,每隔几天,杨天义就要他到邹老板的赌场去一趟,而且每次还要输掉几十两银子。
何震似乎明白杨天义的用意,是想以此来迷惑周逸轩,但是他却不明白杨天义为何要这样做。他隐约地猜测到,这其中定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只是问了几次,杨天义却总是避而不答。理由倒也很简单:时候未到!
今天,杨天义却突然一改常态,破天荒地让他到邹老板的赌场来赢钱,而且不设上限,想怎么赢就怎么赢!这已足以让他感到扬眉吐气了。而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杨天义好像还要专门安排人来保护他。
身为一名赌者,何震只觉得这便是自己所向往的最高境界!
站在赌场的大门前,一时间,何震竟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命运,或许将从此改变!
何震龙行虎步地来到赌台前面,气势磅礴地洒出上千两的筹码,气定神闲地不断在双倍赔率上下注,从容不迫地看着赌台后的荷官接连换人,风轻云淡地望着面前的筹码越积越高,泰然自若地暗中四下张望,故作镇定地盘算着该如何离开。
两百斤,三百斤别的先不说,单是这银子的分量,就让何震越算越头疼这要是一箱一箱摞起来,估计都能直接上到树顶了。把这么多银子搬回家,也不知赌场肯不肯免费送货?
赌场中的荷官大都认识这个冤大头的何家大少爷,只是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荷官们有心去报告邹老板,可是他现在正在会见一位重要客人,严禁任何人打扰,大家也都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何震,任由他大展神威,一雪前耻。
邹老板终于走出房间,一名荷官早已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趋步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邹老板吩咐道:“告诉柜上,马上兑换筹码,然后就打烊!把牌子挂出去,今天暂停营业,快去!”神色间,竟显得有些慌乱。
这荷官在赌场干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邹老板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知定有大事发生,便也来不及告知何震之事,赶忙去传达命令,然后便带着几个杂役,一边向客人们赔着不是,一边请他们离场。
何震早就想走了,只是身旁围着的一圈赌客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无论他说什么理由都坚决不让他走,什么财神啊,赌王啊,骰圣啊,无数的赞美之辞,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时见荷官高喊着休业清场,何震如蒙大赦,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牛皮袋子,将桌上的筹码尽数扫落,然后便拖起袋子去兑换现银。
负责兑换的伙计显然也吓了一跳,不过既然老板有命在先,当下也不再迟疑,便叫过几个帮手一同清点。最终的结果连何震都不敢相信,除去一千两的本金,他竟赢了一万零三百三十二两!
何震大方地一挥手道:“那什么,零头我就不要了,你们几个拿去喝酒吧!给我一万三百三十两就行了!”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麻烦帮我叫辆马车,这么多的银子,我可是扛不动。我说,咱们这么大的赌场,叫辆马车总不至于还要钱吧?”
旁边的荷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何少爷,您可真是大方,出手果然阔绰!二两银子都能当零头打赏小店,回头邹老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摆上一桌,好好答谢何少爷!”
何震哈哈一笑,说道:“怎么好意思让邹老板破费,我以后多来几次,就什么都有了!你放心,下次再有零头,五两我也赏得起!”
说完,瞟了一眼那被噎得几欲吐血的荷官,便扭过了头,得意地四下观望着。
突然,他像见了鬼魅似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脸色已是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