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义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同样是孤身一人前来参赛,早上还跟自己把手言欢、互祝好运的人,怎么到下午就变成了自己的对手?
而且还是代表那个格日桑王子?
这变化来得也太快了吧?
“都尔台?怎么会是你?”杨天义一脸诧异地问道。
“没错,博尔古德,的确是我。其实,我一直都是王子殿下的卫队长。”都尔台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都尔台承认了他的真实身份,杨天义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啊——怪不得,上午的那场比赛,你会主动认输!”
“我当然要这么做。其实,这一切都是王子安排好的。”都尔台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嘿嘿,你这话恐怕就不对了!”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非常明朗:都尔台之所以会来参赛,压根就是为了成为他的主子轻松晋级的踏板;而在挺进十强之后,格日桑能够毫发无损地杀进决赛,这整个的过程,也必定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完全掌控!
而在这个阶段,唯一有能力控制赛程的,也只有皇太极一人!
那也就是说,这个格日桑,根本就是皇太极内定的胜出之人!
杨天义顿时便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为何格日桑的表情会那么与众不同,又为何他能够连续两次遇到轮空的幸运!
义愤填膺之余,他也忽然想起了上午最后一场比赛时,那位主动认输的蒙古王公所说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输给你,总比输给他强。我这也是虽败犹荣啊!”
他嘴里的“他”,指的当然便是格日桑了。此刻想来,他必是早已看出了这抽签之中的猫腻,亦是猜到了强撑下去的最终结局——与其惨败给一个不共戴天的宿敌,何如让贤于一位牛气哄哄的神人?
呵呵,他这倒不失为一条明哲保身的妙计!
那朱琪呢?她又是什么态度?
杨天义飞快地向中央看台上瞟了一眼:布布不知为何没有出现,而朱琪,则和皇太极一样,都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神情。
难道说,朱琪也接受了皇太极的这番安排?
杨天义当然不知道布布为皇太极所定下的双赢之计,而且他也确信朱琪不可能认出自己,那么,朱琪此刻的表现,是否便意味着她对目前的赛况也很满意?
想到这里,杨天义的怒气之中,又夹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的妒意,它就像一根导火索般四处地奔腾冲闯、煽风点火,霎时间便让那片愤恨的火焰在心胸中满满地充溢。
当杨天义的视线再次回到都尔台的面孔上时,他的眼神已是变得寒彻骨髓一般森冷:“格日桑?怕是他没这么大本事吧?”
都尔台听出了杨天义话里的意思,也料到他已经清楚了是谁在作弊,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博尔古德,其实你也很厉害。只不过,虽然你没有吃饭,但是你还是喝了水……”
“你们果然在饭菜里下了毒!”杨天义沉声喝道。
“其实也不是毒药,只不过是散了你的内力,让你没有力气罢了。只要你好好休息,过两天就会没事儿了。”都尔台波澜不惊地说道。
“你们好卑鄙,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其实,王子殿下也没想到会是你。若是换了其他的王公,王子殿下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这我倒是相信。毕竟,也只有他,现在还保存着全部的实力。”
“其实,王子殿下也想公平比武,可是你太厉害了,而王子殿下又损失不起……你完全可以放弃,这样的话,还能保下一条性命——”
“也就是说,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其实,我只是王子殿下手下中最弱的一个,后面的人会越来越强。而你,越是发力,伤害便越深……”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猫哭耗子假慈悲!”杨天义学着都尔台的口头禅说了一句,已是拉开了架势,便神色凛然地说道:“你们越是玩弄花招,我便越不让你们得逞!废话少说,来吧!”
“其实,以你之身手,大可不必以命相拼。只要你愿意为王子殿下效力,别说是女人,便是琪琪公主本人,也未必就等不到一亲芳泽的机会——”
“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杨天义冷笑一声,道:“观众们等了这么久,是来看咱们磨嘴皮子的吗?”
“其实,我也是头一次跟对手说这么多话……”都尔台也渐渐失去了耐性,便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都尔台便欺身而上,向杨天义猛攻了过去。他学的是一身外家硬功,出手踢腿之际,竟是打得呼呼生风,钵盂大的拳头便如疾风骤雨一般砸向了杨天义。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骇的情形:杨天义虽然使不出内力,可是他的出拳速度竟是丝毫不亚于自己,甚至在那拳风之中,还隐隐带有一种虎啸龙吟的气势!
都尔台的硬功也是非同小可,虽是连连被杨天义打中,脚下却是始终不退后半分,发力收力也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杨天义或许是内力全无,也再没有像上午那样惊世骇俗的打法,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你来我往地见招拆招……
只是两人这种以快打快的节奏,实在超出了观众们眼力可以接受的范围,大家根本看不清两个人是如何出手,却只感觉到眼前似乎飞舞着越来越多的手臂,四条、八条、十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