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龙藏浦往下游走数十里地,在其汇入长江的一片开阔地带上,十几个新建的巨大船坞上,上千名工人正在忙碌着。
由于水文状况与后世相差甚大,以如今的技术水平想要准确的勘探沿海水文地貌几乎不可能,加上沿海风浪对船厂施工影响巨大。为此,许辰只好放弃了在海边建船厂的预想,将其放到了龙藏浦与长江交汇的地方,如此,离着农庄也近,护卫起来也要方便许多。
一辆宽大的马车拉着许辰赶了过来,一直驶到了船厂之内。
许辰一下马车便听见船厂中央的空地上一群人围在那里,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姓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木匠,仗着补过几条破渔船就想来这装高手匠人了呀?我呸!赶紧给老子一边呆着去!”
“你!”刘进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看着骂他的那人。
自从跟了许辰之后,刘进身价倍增,那真可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刘进自觉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这般泼妇似的骂战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如今一时间见了,竟不能迅速的做出反击。
那人见刘进哑口无言,便乘胜追击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那就趁早走人,这船厂不是木匠能呆的地方,你还是赶紧回作坊锯木头去吧!”
那人身后的一帮工人们见了刘进窘迫的样子,也哄堂大笑了起来。
而刘进这边也不是他一人,所谓主忧臣辱,一见掌柜的受了欺负,那帮从家具作坊调来船厂的伙计,一个个犹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个个跳出来回击道:“老东西,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
“就是!敢欺负我们掌柜的,找打是吧!”
此言一出,立刻如水入沸油一般。
“小子!你说谁呢!”老人身后的工人们立马加入战团。
“没错!敢欺负江头儿,丫的就是欠抽!”
“兄弟们,上!”
船厂的工人们身处异乡,格外的齐心,加上人多势众,自然不怕打架,话才刚说完,便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马车边,许辰冷眼看着这一幕。与之并排站着的陆浩见了,忙伸手捅了捅他,说道:“大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许辰目不斜视的问道。
“喊一声住手呀!一般在这种时候,老大出场前不都得这么嚎上一嗓子吗?”陆浩理所当然的说道。
许辰敷衍的应了一声:“哦!”
随即冲身后摆摆手,一位护卫的少年走上前来。
许辰说道:“你嗓门大,嚎两声!”
那少年愣了一声,心想二哥不都说了这是老大该干的活吗?
许辰见其半天没反应,侧过头看着他,说道:“愣着干嘛,快啊!没见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嘛!”
那少年听完,满头的黑线,不过却也没闲着,赶忙上前几步,大声叫道:“都干嘛呢!大东家来了!”
这一嗓子果然管用,本来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方人马听了,顷刻间分开,齐齐看向许辰,泾渭分明。
许辰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疲懒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东家,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他们不但先骂人,而且还出手打人,都有好几个弟兄受伤了!”刘进身后的伙计仗着他们是跟了东家许久的老人了,便连忙告状道。
许辰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撇过头去,冲着江流身后的那帮工人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明明是他们先说要揍我们的!”江流身后的工人听了自然矢口否认。
“不错!明明就是他们仗着自己是跟了东家多时的老人,便处处刁难我们,我们迫不得已,这才只好反击。”
“对!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