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一直觉得自己不差钱,也是,抢了相当于大唐朝廷二十年赋税的土豪,又哪里会缺钱?
然而这一刻,听到从陈东嘴里说出的数字后,许辰瞬间觉得自己又成了个穷人。
在外界,一两黄金大致相当十几贯铜钱,一百万两黄金也就是一千多万贯铜钱,按这种算法,许辰上回抢到的钱也就只够买十几颗寿元丹了,还是最差的那种!
对于骄傲的许辰来说,又岂会满足于这种最差的货色?
“看来花钱买东西的确是个不好的习惯!”
带着这样的想法,许辰三人来到了陈东所说的住处。
“到了!”
陈东推开一扇大门,一间大院便出现在许辰面前,玲珑翘曲、飞檐斗拱、彩瓦贴檐、瓷砖铺墙,远处院落重重,檐廊迂回,假山花草间,亭台楼阁时隐时现。
刚才没注意,再看那门,竟也是高达一丈有余的红木垂花门,贵气逼人。
“这……”许辰目瞪口呆,愣愣的望着陈东,问道:“陈大哥,走错了吧?”
“错啥!就是这!”陈东回道。
说着,陈东便带头走了进去。
院子里没人,跟在陈东后面的许辰佝着身子、踮着脚,活像个入室的蟊贼,生怕主人回来撞个正着。
“这会儿,大伙儿都上工去了!”许是看到院子里没人,陈东便解释了一句。
上工?这话谁信啊!男的去上工可以理解,老幼妇孺总不能都去上工吧。
许辰已经断定,这里肯定不是陈东的地盘,没准就是他给自己设的套。对方将要怎么出招许辰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一丝戒备却悄然升起。
“汴城上下无闲人,孩子长到五岁,就得去武馆上学,认字练武,到了十二岁若是学有所成就得编入城卫军,至于那些没能进入城卫军的就会分到城内各行各业,一直工作到年迈……”
“这么狠?”许辰大惊,那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不能离开了?
“这是什么狗屁城主啊!不带这么剥削人的吧?”
“闭嘴!你懂什么?”听到许辰侮辱城主,陈东大怒,这也是许辰头一次见陈东发怒,不仅他,就连一旁的石三同样面带怒色。
“若是没有城主大人,咱们汴城早不知被野兽毁灭多少次了!哪有如今的安详太平?”
“这院子是云爷名下的,码头上的几十名兄弟和他们的家眷都住在这,三子,你带他去天机院找间空房吧!”
许是真的动怒了,陈东也绝了招待许辰的心思,招呼石三一句后,便出门离去了。
说着,原本热心的石三这会儿也变得冷冰冰的,一声不哼的带着许辰穿门过院,来到大院西北角的一处院子后,指了指南面的一处屋子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多谢石……兄弟……”
陈东、石三二人的反应让许辰有些莫名其妙,然思虑片刻后也就没去在意了。
如今听了刚才陈东的解释,许辰开始相信这处院子真是他们住的地方了,因为早上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云爷,给了许辰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对这些上了年纪的老者,许辰见识的也多,自问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那个云爷只怕不只是一处码头监工那么简单。
走到石三给自己指的那间屋子门前,推门而入,只见竟是一间长约三丈、宽两丈有余的卧室,室内摆着一张卧榻,一张案几,几具矮凳,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南面的墙上竟开着一扇窗,推开木窗,映入眼帘的竟是波光粼粼的汴河,河面上船只缓行,各种叫卖声,声声入耳。不远处的木桥上,行人如织,车马辚辚,披了华服贵人,身着粗布的寻常人,操着各自的声调,讲着属于自己的趣事,和谐、安详。
间或有那趁着小船划到近前,向许辰笑着兜售琳琅满目的货物。被许辰拒了后,却也不恼,反倒笑着道一声“叨扰了”,说完便一撑竹篙,朝着下一户人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