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阜成门遇到芸姐,每逢周末她就邀我去玩。我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三不五时就跑去她的按摩房待着。
慢慢地,我不仅跟几个按摩女混熟了,连好些嫖客也都认识了。起初他们认为我也是同道中人,时间久了发现我来这竟然是找老板娘聊天,不禁对我肃然起敬。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彩月事件后,我对“失足妇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恐惧。
在众多嫖客之中,刘金水跟我算比较熟的。他天生是那种自来熟,跟人认识不到5分钟就能聊得天花乱坠。当然,我对他所说的也只信三分。
刘金水说,他家世代做玉器,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朝。明代大作家冯梦龙在《警世通言》里讲了一个叫“崔待诏生死冤家”的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家的事。
“人家姓崔,你姓刘,这不挨着。”我故意逗他。
“崔待诏把手艺传给了闺女,这姑爷姓刘,明白不?”刘金水嘻嘻哈哈也没当真。
“故事里说,崔待诏被鬼老婆弄死了,哪来的闺女?”我继续质疑。
“那是崔待诏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去的风。”刘金水思维很敏捷。
“崔待招的故事宋代话本里就有了,当时叫《碾玉观音》,你们家明代才做玉器,崔待招就是有后人,跟你家也没啥关系。”我接着说。
刘金水没料到我对这个故事这么熟悉,脸上有点挂不住,芸姐帮他解围道:“老刘,我们家子枫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在出版社上班(其实是在图书公司),讲文学你可讲不过他。”
刘金水不甘示弱,说道:“反正当年崔待招碾的玉观音就在我们家,世代传下来的,回头给你们长长眼。”
难怪刘金水这样坚持自己是崔待招的后人,原来他手上有个家传的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