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初尝禁果后,心中好生激动。
彼时已是下午时候。邵元节坐起身来,看了一会山腰的云雾,心头思潮起伏。
杜娟躺在草地上,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娇羞又是喜乐。见他转过身来,便闭目装睡。
邵元节注视了小会她的脸庞,目光缓缓向下看去,瞥见她的腰刀,心中一动。
杜娟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看着自已,有些难为情,便假装迷迷糊糊侧翻了身子,背对着他。
邵元节见她鼻息细细,以为她真的疲倦了正在浅睡。便轻轻从她腰际抽出那口苗刀。
他专心致志注视着这口苗刀,过了好半天,那种幻像才又出现了……
杜娟感觉到邵元节取走了自已的苗刀,心中微微奇怪。她悄悄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见他背对自已坐着,正盯着那口刀在出神儿。
空山寂寂,鸟语花香。流水脉脉,云影潜渡。二人方才魂授肉予,现在却是心景各异。
杜娟见天色不早了,无声地坐起身来,玉臂从背后挽住邵元节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右肩,慵懒地问道:“你为什么对这口刀如此感兴趣?”
邵元节一怔,口是心非道:“没什么,我只是从这口苗刀想起了我的叔叔。因为我父母早逝,是叔叔把我养大的,所以我很怀念叔叔……”
杜娟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同你一样,爸爸和妈妈都很早离我而去了……唉,你说我俩是不是一对苦命鸳鸯?”
她说了这话,也不由红了脸,娇羞地把脸颊埋在邵元节肩上,口角却噙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邵元节道:“哦,你给我讲一讲你的爸妈好不好?我对你的家人情况一无所知呢。”
杜娟嗯了一声,说道:“我是泸溪城里人,爸爸小时候很疼我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就经常吵架。在我五岁那年,爸爸就突然离开了我们,从此没有回来……
“妈妈很难过,一个人把我养大。后来妈妈得了一种怪病,被巫蛊门的一位女巫治好了。妈妈很感激这位女巫,便让我认了这位女巫为干妈。后来我妈妈在我九岁那一年终于旧病复发,不幸去世了。我便随干妈进入了巫蛊门……”
杜娟忆起往事,不由黯然神伤。
邵元节道:“听你说过这口苗刀是你爸爸留下的吧……”
杜娟道:“是,这口苗刀是爸爸成年时爷爷给他订做的苗刀。”
苗家人喜欢佩腰刀,按照苗家风俗,苗家男子在成年时长辈会给他专门订做一口苗刀,表示这男子业已长大成人。
邵元节见她好半天住口不语,便打断她的沉思,道:“你爸爸离开你时你才五岁,而且你又不是男子,他为什么会把自已的佩刀交给你呢?”
杜娟抹了一把眼泪,道:“有一天我同爸爸在屋中说话,我见爸爸的这口苗刀花纹很好看,便拿在手上玩耍。爸爸后来同妈妈吵嘴,一怒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过了许多天,爸爸又回家来,那时他腰间另外佩了一口苗刀。所以也没有问起这把刀。爸爸离开我们走后,我就把这把苗刀收藏了……”
杜娟讲到这里,不由哽住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流淌下来,泅湿了邵元节的右肩。
邵元节见杜娟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一酸,便侧转身子,伸左手替她拭泪。
杜娟握住他粗糙的左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已滑腻白嫩的脸庞上,闭目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