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谷雨眼睛一亮,作为掌教的大巫师,自然知悉“女儿红蛊”是巫蛊门的一种奇蛊。在道教中也广有法师喜欢用这种厌镇法术,在民间其实也有许多类似的邪术。
在古代术士眼里,女人身体是各种污秽的渊薮,与女子有关的秽物是世间所有秽物中最不洁最不可接近的东西。因此,凡女子用过的月经衣、内裤、汗衫、便液以及女人身体本身都被当成极有威力的辟邪灵物。
古代巫医常把女子的经血称作“月水”、“天癸”和“红铅”,认为用女红可以解剧毒、破妖术、治外伤、求长生。有些术士喜用经血尤其是童女的初次经血合制长生不老的丹药,故女子的月经又名“红铅”。服用“红铅”之风到了明代时尤为炽盛,当时一些方士因向明朝皇帝进献红铅之方而取得富贵。
古代医家亦常用月经布入药,甚至用女子第一次使用的月衣沐浴,或用浸泡过月衣的水煮肉,让病人饮汤治疗疾病,或将月衣点燃后以烟熏烤痔疮……在湘西民间有许多人还燔烧童女的月衣,治疗蛊毒。总之,女红被用于法术医方,不一而足,匪夷所思。
汉代的名医张仲景在他的医学著作《伤寒论》中也录入了用女子内裤治病的秘方。明代的药物学家李时珍虽然痛斥红铅邪术,但却对用月事布医方大多采信,不厌其烦地一一录入《本草纲目》之中。从这些方面可见巫术意识的流毒已经深深影响到医家,这些良医大家的知识和思想也不可能突破时代的局限。
寻常道家和医家对女红的运用,和巫蛊门的“女儿红蛊”相比自然有很大的区别。
巫蛊门虽然也是一种帮派组织,但与中原各帮派传承规矩不同,中原帮会之主往往是师徒或父子关系的传承,而巫蛊门的上一代大巫师和下一代大巫师并非师徒关系。在上一代大巫师撒手人寰之后,由教中巫宗司众位长老集合十巫、十蛊举行盛大的仪式,最后依照仪式结果从排名前五位的巫师中挑选出新的一代大巫师。
挑选大巫师的特别仪式是公开的,不容做假,大家通过特别的仪式来领会神的意志,才能心悦诚服接受新的一代大巫师。这样做既可以避免某位强势的大巫师为了一已之私而采取象天师道那样的世袭,也可避免教中为了争夺权利出现大规模的流血事件,从而削弱教中的有生力量。
因为这种传承制度,所以历代大巫师并没有镇教秘传的巫术。昔年华小双在传授杜娟巫术之时,见杜娟聪明颖悟,尤其擅长攻击性的巫术,才堪大用,为了家族的长久利益,便将经过自已改良后的绝学“女儿红蛊”传给了这位侄儿媳妇。
上一代大巫师华小双惊才绝艳,她独创的“女儿红蛊”比巫蛊门代代相传的“女儿红蛊”更具实战的威力,不仅能单独运用,也可以由多名巫师联袂组成阵法对敌。当初杜娟在裴老板的小店地窖中同金蚕蛊搏斗时,杜娟就用了自已的月经布施展巫术,举重若轻大破金蚕蛊。
杜娟见大巫师等人都以钦佩的目光注视着自已,心中微微得意,表面淡定的说道:“我的想法是:让各位去寻找童女的月事布,另外还请大巫师尽快物色两个教中的童女,由我们五人和两位教中的童女一共七人组成太极阵法。由两位童女占太极图中的阴阳鱼方位,作为阵法的两个中枢;我们五人各占一个方位,这样就可彼此攻守照应,运用女儿红蛊术破敌……”
巫蛊门此次要面对的敌人是道教首脑人物张天师及正一泒的诸多大高手,杜娟受命于危难之际,为了报答大巫师的“知遇之恩”,杜娟才下定决心将几位巫师一齐合用“女儿红蛊”的法门说了出来。不过杜娟也不可能不藏私,所以她没有提及由一个巫师施展“女儿红蛊”的几种妙用。她说的不过是一种阵法而已。
众人听杜娟讲解了运用“女儿红蛊”结成的阵法,都很欢欣鼓舞。
大巫师谷雨赏识地看着杜娟,说道:“巫即的巫术见解果然非同凡响!这办法甚好,虽只有七人,却可以说增强了数倍的力量,不亚于有十四位一流巫师共同作战!不过你提到的两位童女作为阵法的中枢,如果她们的巫术与我等太悬殊,会不会被敌人避实击虚,从而瓦解我方的攻守联盟呢?”
众人听了大巫师谷雨的顾虑,也想到了这一层,虽然杜娟提议由两位贞洁的童女作为“女儿红蛊”的中枢,很符合这蛊术的要旨,但这两个童女势必会成为敌人攻击的软肋;而且大巫师谷雨作为一教首脑人物,将她同众位巫师放在此阵的外围,同样有被敌人“摛贼先摛王”的可能!
虽然这阵法环环相扣,彼此呼应,敌人攻击任意一位巫师,都会受到不同方位的二、三位巫师的夹击,但也难保万一,要是大巫师稍有闪失,必然会全军覆没的!
杜娟先前设想到这“女儿红蛊”阵法时,自然也虑及了这一层,当下慨然说道:“大巫师,我想敌人与我们素不相识,为了保全万一,属下那时愿意假扮成大巫师的装束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