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还不长记性?老祖宗和大夫人才刚刚解了你的禁足,你又惦记上了?若是让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告了,可怎么办?”
甄宝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心里暗道,继续说呀,继续说呀。
“没错,他是帮过你一回。可是人家是侯府的世子,早已到了说亲的岁数,指不定是什么样的高门贵女,你便是惦记了也没用,白白惹自己伤心而已。”
秋芸扯过纸来撕个粉碎,犹不放心,拿过火盆子,烧个干干净净,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呼出一口长气。
抬头看甄宝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当她是伤心,走过来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说:“齐大非偶,姑娘看开点。以伯府的门第,姑娘将来的婚事也不会差的,姑娘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内心也是怀疑,老祖宗和大夫人都不待见甄宝人,在婚事上会替她用心谋划吗?
“还有,姑娘以后还是离二姑娘远点,她说什么,可千万不能相信。上回,她忽然要带你去东平侯府去,我当时就觉得不妥。若不是她诓你,你怎么会在梅林里站一个晌午?若是她回来担着点,大夫人和老祖宗也不会这么生气,又是打骂又是禁足。二姑娘分明就是拿你作伐子……”
秋芸见甄宝人凝眉出神,皱眉问,“姑娘,你在听吗?”
甄宝人忙点点头说:“在听,在听!”
她其实在分析秋芸的话,从这些话里,她感觉原主和那个魏柿子确是认识的,姓魏的,似乎还帮助过她。
还有这个二姑娘,今日一见,甄宝人自己的预感和秋芸的话不谋而合,想一想自己网上看过的宅斗文,心说,难道这甄家姐妹之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龌蹉,以至于互下绊子陷害吗?
“姑娘也眼见大了,最迟明后年,老祖宗和大夫人就会为你定下亲事。姑娘有空就多点到老祖宗和大夫人面前聆听教诲,总是有好处的……”秋芸又开始老生常谈了,甄宝人假装在听,心思却移到别处。
这一招是她从前大学时候练的,不爱听的课,又不能旷课,就假装专心致志地听课,实则天马行空,胡思乱想,骗过好些老师。
穿过来一个多月忙着躺在床上生病,还真没有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这么复杂,地位低不说,各种不招人待见,居然还有一段于封建礼教不符合的绯闻。
是不是老天看自己在21世纪混得太如鱼得水了,特别搞个困难版的穿越,来捉弄自己呢?
第二天不过五更三刻,外面还一片漆黑,秋芸便点起灯,进里屋叫甄宝人起床。
甄宝人的禁足昨儿得到解除,今儿天不亮,就得先到大夫人王氏所住的伯府正院——和熙院请安,然后再同大夫人一起,到位于正院东边的春晖堂——老祖宗的院子请安。
梳妆的时候,甄宝人闭着眼睛任秋芸捯饬,心说,唉,还不如一直被禁足了!这时代的晨昏定省,可比朝九晚五可怕多了。按现代时间算,这不是只有早上五点多吗?这么早,去把那个老太太吵醒,这多不人道!
她混进春晖堂的时候,暖阁里还掌着灯,满满一屋子的媳妇丫鬟,绫罗绸段,翠绕珠围,差点晃瞎了甄宝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