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甄宝人神色严肃,秋芝有些犹豫,片刻依言坐下,忐忐不安地看着甄宝人。
“秋芝,刚才我叫你去老祖宗院子里打听,你犹豫了,可是心里不愿意么?”
甄宝人心里很不痛快,决定敲打一下秋芝,妄想着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可容不下这样的手下。
秋芝低着头,不吱声。
甄宝人点点头,淡淡地说:“我明白了,以后定不会叫你再干这种事。”
秋芝抬头,看着甄宝人一会儿,忽地跪下,说:“姑娘,老祖宗一向待我很好……”
甄宝人摆摆手说:“我明白,你下去吧。”
“姑娘请听我说完。”秋芝咬咬牙说,“只要不是害老祖宗的,秋芝愿意为姑娘做任何事。”
甄宝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姑娘也许不信,到姑娘身边当差是我主动求来的。”
甄宝人冷冷地说:“我确实不信。”
“姑娘不知道,从前我在老祖宗院子里管着器皿茶具,老祖宗有回赞了我几句,结果没多久,一直收藏着的茶壶里居然有一条蜈蚣,好在我发现的早。从那以后我天天提心吊胆,每天要查上个七八遍……后来老祖宗要指派人过来服侍,我就求了这个差使。在姑娘身边,风光确实不如从前,可是我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晚上也能睡个踏实觉。”
甄宝人说:“秋芝,我自然不会害老祖宗。只是你也必须得明白,一个人心里只能有一个主子。”
秋芝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不语。
甄宝人跳下榻,扶起她,说:“你今日对我说这番话,我很高兴,可见你对我坦诚以待。来日方长,你不必急于做决定。”
秋芝被她这番话感动的眼睛都湿了,点点头。
“下去吧,替我泡杯茶来。”
秋芝出房,甄宝人仍躺回榻上,身边的人她还是希望以心换心。观察这么久,她发现秋芝的品性不错,若是能收为己用,可大大放心。所以刚才故意试探她——叫她去打听老祖宗院子里的事情,结果看来并不算太差。
日久才能见人心,她对秋芝不放心,秋芝对她还不是一样的?她也得给别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用钱收买还是最快的途径,可惜目前自己太穷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突然想起东平侯府丫鬟还荷包的事儿,这会儿看看眼前没人,她连忙站起来关上门,打开荷包细看。
里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花笺,显然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帕子包了起来,裹着些什么东西。她打开帕子一看,吓了一跳,里面是一沓子小小的金叶子,怕有十几片,不知道有几两,难道是某人对原主的金钱赞助?
“姑娘,巧丽姐姐来了。”春水在外面说。
这是大夫人的大丫鬟之一,她可不能怠慢。
甄宝人一跃而起,跳下榻,飞快地将荷包锁进妆匣,随便用根丝巾扎着头发,一脸笑容地迎了出去。
巧丽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见到甄宝人,行个万福,说:“七姑娘,大夫人差我来跟你说,明日大早要去三清观为老祖宗祈福,会住上一宿,让你先收拾好随身的物件。”
“是,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巧丽摇摇头,说:“别的没了,就是三清观在山上,早晚天气会凉,姑娘带件薄袄子吧。”
“是,巧丽姐姐,明日哪些人一起去呢?”
“大夫人、二夫人和家里各位姑娘,各位少爷要去学堂,去不了。”
甄宝人心里微微放心,说:“麻烦巧丽姐姐跑一趟,进来坐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禀报大夫人。”
“那,巧丽姐姐慢走。”
巧丽冷淡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甄宝人转身正要回房,听到春水小声地嘀咕着:“奇怪,这么近的五岳观不去,怎么跑到那么偏远崎岖的三清观?”
秋芝端着茶壶过来说:“这你不知道了,大夫人跟三清观的主持古月真人交情很好。”
甄宝人好奇地问:“三清观和五岳观都是什么样的?”
秋芝说:“五岳观就在御道上,离着咱们伯府五条街,近是很近,就是小了一点,香火又旺盛,闹腾的很,如今官眷们都不爱去了。三清观在城外,香火没有五岳观旺,规模却不小,是个女道观,平日里倒是挺清静的。就是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会有大斋蘸,热闹点。”
甄宝人又问:“那古月真人是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