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听到禀告,诧异地“哦”了一声,想了想说:“他今儿怎么提前回来了?也罢,叫他先过来这里好了。”
“是。”丫鬟应了一声,飞奔着去了。
薛晓白再尊贵,那也是外男,几位姑娘面面相觑一会儿,也不好多说什么。不一会儿,听到轻快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大家赶紧垂首敛眸,正襟危坐。
小丫鬟拨开帷幔,薛晓白龙行虎步地走进来,看到乌压压一屋子的姑娘,不由地一愣,脚步微滞。
大长公主慈爱地问:“且过来说话!今儿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薛晓白弯腰施了一礼,说:“表哥说今日下午禁军要与新晋的勇士比武,我想去观看,所以特地向夫子请了假回来。”
禁军是大周的警卫部队,是天子的近卫军,镇守京师,以备征戍。为了保持禁军的活力,每年好几次从全国选取勇武强悍的勇士进京与禁军比武,充实禁军。
“唉,你就爱这个劳什子,又去看比武。”大长公主白他一眼,颇有点无奈。她不喜欢薛晓白好勇斗狠,偏偏他就不听。
薛晓白笑笑,及时转移话题:“奶奶今日怎么大发兴致,跑到这里坐着了?”
“平日家里没有人,一个人来坐也是无聊。今日伯府的姑娘们过来玩,正好天色不错,一边赏玩一边聊天,也别有一番趣味。”顿了顿,大长公主问,“你吃饭了没?”
薛晓白说:“还没有,母亲进宫里去了,府里下人不知道我回来,也不曾为我备饭菜。奶奶这里可有好吃的?我可饿坏了。”
“好,便在这里吃吧。”大长公主又拍拍手说,“给大少爷另摆出一个位置。”
两个丫鬟抬出一张矮几摆在大长公主的下方,又铺上席子。
奶孙俩对话期间,诸位姑娘基本目不斜视,恍若未见眼前的薛少爷。只有四姑娘甄倩人乍一见他风神如玉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狂跳起来,一个劲儿地从眼睫下偷看。
五姑娘暗暗咬牙,趁人不注意,使劲儿拽拽她的袖子,四姑娘却恍如未觉。
薛晓白正要过去坐下,大长公主又拉着他说:“得,今儿赶上了,先别着急坐下,去见过伯府的几位姑娘吧。”
几位姑娘连忙站了起来,一一向他行礼,他也一一回礼。
二姑娘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纵马伤人、挑衅生事,一直以为他是个莽撞蛮横的二愣子大少爷。没想到今儿第一次看见他本人,竟然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相貌十分俊秀不说,似乎比魏铭秀还多三分英气,一时也觉得大概传言不实。
四姑娘看薛晓白目不斜视,进退有度,心里更是如同小鹿撞怀,脸颊微红。
甄宝人则根本不看他,敷衍了事道个万福拉倒。
这么几位姑娘,薛晓白行礼时一个都没看,唯独瞟了甄宝人一眼。却发现这一位根本就没抬头,只看见了一个娇俏的尖下巴,眼角也没扫他一下,心里登时就不爽起来。
就这样,薛晓白一圈礼行下来,众人再重新落坐。
这时,殷九正好回来了,见薛晓白在,笑眯眯地先过来行礼。
薛晓白见他手里拿着三个小金锞子,好奇地问:“咦,你这是要做什么用?”
殷九说:“大少爷有所不知,方才甄家几位姑娘做诗,七姑娘胜出,这是大长公主赏她的。”
薛晓白诧异地看甄宝人一眼,好象在说,就你还会做诗呀?“七姑娘做的什么诗?拿来我看看!”
大长公主叫人把诗递给薛晓白,他看了一眼,不屑地说:“哈!对仗、平仄全不工整,这也能叫诗?明显是腹中空空无诗才,一听到奶奶说要做诗,就心悬大石,偏又拿‘离境坐忘’投奶奶所好,取巧而已……”
四姑娘斜睨了甄宝人一眼,心里那个痛快,好像三伏天吃了冰镇的西瓜,只觉得薛晓白看起来无比顺眼。
二姑娘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甄宝人则暗道晦气。尼玛,自己和这个小瘟神果然八字不合,前世有仇,这一世有怨,她一遇见薛晓白就要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