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甄宝人情不自禁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想躲是不可能了。
即使八姑娘今儿不揭发四姑娘,甄宝人诗会那日,早就看出四姑娘甄倩人被那英俊少年薛晓白迷住了。只不过她的表现太过于迫切,薛晓白喜不喜欢她不知道,但绝不会被大长公主相中就是了。
“哦,原来是四姐姐呀!人家长公主府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自在呀!这不,正要去你们的院子呢!”甄宝人强打精神笑着。“咦,五姐姐呢?你俩一向不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哦,她今儿不太舒服,我替她给母亲请假来着。什么大事让你亲自来一趟?哦,是有好东西带给我们了?那敢情好,走吧,去我屋子里坐坐!”
四姑娘立刻回过味儿来,拉着她的手,眼神热烈。
甄宝人几番推辞不去,四姑娘则死乞白赖,几乎拖着甄宝人到了她的院子。
两人落了座,秋芝过去给五姑娘送礼物,甄宝人则被四姑娘追问个不停,当然是打听她在长公主府的经历,细到住在哪里?住处的布置,吃了些什么?大长公主待她如何?和气不和气?
甄倩人问到最后,才状若无意地问,这次去有没有见到薛少爷呀?他看上去好不好?!
甄宝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大概这最后一句才是她绕了这半天的最终目的。
那个小瘟神好不好?人家每日里鲜衣怒马,呼风唤雨的,会有什么不好?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哦,我和君宜县主在一起的时间多,没机会见到薛少爷,真的不知道!”甄宝人一口否认。
四姑娘歪着头,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顾盼神飞的甄宝人,心里又觉得没见到才最好呢!
她双手下意识地移到腰间的荷包上。“七妹妹,你猜我的荷包里装着什么?”
甄宝人强忍着不耐烦:“我可不知道姐姐装的是什么稀奇玩意?”
“七妹妹你知道的,这里装的原是那日薛少爷......奖我的金锞子呀!”
尼玛!荷包里装金锞子,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放到神龛里供起来呀?甄宝人皱眉说:“我不记得这回事呀?你的金锞子,不是大长公主赏的吗?”
“七妹妹,你说,若是由薛少爷来选,咱俩他会选谁去长公主府做客呀?”四姑娘斜睨了甄宝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问。
“薛少爷怎么想的,你想知道,应该去问他才对!不过,有一件事我很清楚,谁去长公主府做客,那得是大长公主殿下说了算的!”话已至此,甄宝人觉得装也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说:“四姐姐,我出来不短时间了,乏了,这就告辞了!”
“七妹妹,谢谢你的礼物,你好走!”四姑娘达到了目的,也不站起来,懒洋洋地说。
两人出了芳庭院,秋芝直皱眉头,说:“这四姑娘真是讨厌,二夫人怎么也不教教她?”
“五姐姐和她一母所生,怎么就不像她一样?很多事也不是教了就行的,在乎各人自己的领悟。”甄宝人淡淡地说。
送礼走了这一圈下来,她心里倒像压了个秤砣,沉甸甸的。
看三姑娘和八姑娘表面上都是规矩大方,五姑娘也是进退有度,应该不是二夫人是有意不教四姑娘。大概是四姑娘自觉天生丽质,不肯屈居人下,过于急功近利,这才落了下乘。
双眼沉重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甄宝人叫秋芝抱上一匹最好的芙蓉散花锦,准备亲自去六姑娘屋里。
秋芝立刻嘟起了嘴,非常不情愿地说:“姑娘,这是最最好的蜀锦,大长公主也只赏了你两匹……再说,你给其他姑娘的都是一般货色,独独给六姑娘这么好,其他几位以后知道了,生起气怎么办?”
甄宝人叹口气说:“秋芝,你自己有没有感觉,最近真是越来越话多了,快成老太婆了。”
秋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也并不真怕她,抱着芙蓉散花锦与她一起来到六姑娘的绣房里。
六姑娘将甄宝人迎了进去,转眼看见秋芝怀里的布匹,流光溢彩,顿时眼前一亮,回看甄宝人,不敢置信地问:“天啊!这可是上好的散花锦,宫里才有的,七妹妹你要送给我?”
甄宝人微笑着点点头说:“我觉得这匹布的颜色最适合姐姐的气质,正好用来做秋衫。”
六姑娘甄盼人摩娑着布料,经纬细腻,色泽鲜亮,她一个庶女几时穿过这种布料做的衣服?一时心里欢喜,说:“没错,做成秋衫正好……”顿了顿,有点黯然地说,“唉,只可惜做了出来,恐怕也是穿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