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紧紧扳着甄宝人的肩膀,她觉得痛极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魏贵妃此时则已经扶着那谢姑姑和陆公公站直了,右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甚至连假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平淡地注视着甄宝人痛苦地挣扎,眼眸深处流露出是讥诮与不屑。
她真的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心里毫无感觉,甚至连一点儿成功的喜悦都没有,就因为这个对手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那常内侍躬身说:“贵妃娘娘受惊了,我这就去禀告陛下,甄侍郎之女心胸狭窄,举止失当,只因贵妃责问,便推搡贵妃,陷些加害皇嗣。”
魏贵妃的右手轻抚自己腹部,好像甄宝人真的在这里撞过了似的,点点头说:“请公公转告陛下,幸亏陆公公护卫及时,我并无大碍。至于甄七姑娘么......”说到这里,她瞟了甄宝人一眼,故意拉长声音,慢慢地说:“就说本宫并无意深究,请陛下念她年幼无知,从轻发落就是了。”
靠,她导演了这一场活生生的话剧,阴谋设计陷害自己之后,居然还要在皇帝大人面前,继续显摆自己的贤良大度,这女人到底有多无耻呀?甄宝人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此刻也已经无语了。
这整桩事件做的太明显了,这场狭路相逢是设计好的,而这位常内侍在这其中,也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
自己这会儿一旦被扭送到皇帝面前,至于她是否真的想谋害皇嗣,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等待自己的,大概只剩下宣判了,结果再轻,也足够毁了自己的名声,自己的亲事和后半生大概就此全毁了。
这么恶心下三滥的构陷,甚至连个圈套都算不上,魏贵妃根本懒得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干脆采取了**裸泼脏水的办法,最简单的,毕竟最有效。
估计皇帝大人听了这个结果,大概也能猜出个五六分,是自己惹得魏贵妃不高兴了,要存心惩罚自己。
即使他有心保全自己,但因为魏贵妃此刻身怀皇嗣,正在极重要的时期,她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为了让她宽心,皇帝大人很有可能牺牲要自己,甄宝人很可能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甄宝人此时已经放弃了挣扎,因为根本没可能再脱身了;她偏着头看着魏贵妃,平静地问。
“起驾回宫吧!”魏贵妃摆摆手,面对甄宝人的问题,轻蔑地笑了笑,连一个字的解释都不愿意奉上,她觉得有些累了。
至于眼前的甄宝人,在她的眼里,已经和一个死人无太大的差异,没有再关心的必要;毕竟,这些年来,凡是她亲自出手对付的人,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贵妃娘娘,请问你猎过野兽没有?我曾听说,猎人围猎的时候,通常会留个缺口,免得猎物走投无路,反过来伤人。我还听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知道娘娘听说过吗?”甄宝人突然发问。
魏贵妃顿住脚步,不知道今日这个猎物为何不仅不求饶,还敢对她发问,而且问的还是些风牛马不相干的问题?她有点迷惑地看着甄宝人。
她眼前那双明眸亮如点漆,静如潭水,清澈地很,却一眼望不到底;虽然那双眼睛的主人已被人制住了,状况岌岌可危,可那双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儿恐惧。
之前,魏贵妃曾经听谢姑姑提起过,说京西伯府的庶女甄七姑娘是个人物,不可小觑。但后来通过几次在宫廷里接触,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比同龄姑娘伶俐一点。
眼前这一刻,她却突然看出区别了,同龄姑娘遇到这诸如此类的陷害,早就吓得筋骨酥软,或赌咒发誓,或磕头求饶。可她呢?不惧不怒,也不求饶,说出的话又叫人捉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