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与许文儒谈及昨日魏贵妃设计陷害甄宝人一事儿,突然想起自家的皇帝哥哥对甄宝人与众不同的评语,他心里有点不安,也很庆幸昨日魏贵妃没将这事儿继续闹下去,最后捅到皇帝的面前,让皇帝来当判官。
昨日棋局完胜了古月真人,皇帝大人将价值千金的棋子和棋盘赏给了古月真人,自己心情畅意地离开枕梦亭,与安王侃侃而谈,俨然忘记了甄宝人的存在。
如此看来,也许他对甄宝人的称赞之语只是出于一时兴致,并不是有心而发。
可是,如果明眸皓齿的甄宝人跪在他的膝下,眼看要被判罪,他是否还能一如当初的心情,会不会因怜生爱呢?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魏贵妃安给她的罪名,那就是**裸的陷害。
甄宝人在安王的眼里心里,那是千般好万般好,自然他以为别人也都是如他一般;其实各花入各眼,能令皇帝大人一见钟情的,还真不是甄宝人这一款。
但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小萝莉,任哪一个男人,即使不是一见钟情,反正也不会讨厌就是了。
如此一想,安王只有破釜沉舟,加快行动,尽快将宝丫头变成自己的人,他才能安心。
“担心皇上做什么?”许文儒追问。
“没有什么。”安王心意已决,边说边提起笔,继续写信。
“那思铭接下去如何打算?”
提到将来的打算,安王敛去微笑,蹙眉沉思片刻,说:“文儒,我不想隐瞒你,昨夜想了许多办法,都有缺憾,还得再斟酌,现在心里有点乱。”
许文儒叹息一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柴思铭贵为皇子,与平常人相比,一出生就拥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别人主动送上来的,所以他漫不经心,很多东西都不在乎,包括那把至尊的椅子;为了兄弟之间的情义,他也甘愿舍弃。
但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位姑娘,迫于祖宗家法,不能娶她为妻;为了娶心爱的姑娘为妻,不仅得不到自己至亲人的支持,还要和他们不屈不挠地作斗争,他的心能不乱吗?
“文儒,府里派去广州的人有回信没?”
“还没有,那甄氏的丈夫范知章刚过世,这会儿范府应该乱的很,她未必见得到那甄氏的面。”顿了顿,许文儒说,“可惜了上一次的天赐良机,那么好的刺杀居然失败了!听说那温老夫人吓坏了,卧病在床,怕是以后都不会抛头露脸了。”
“唉!一切都是天意,谁知道晓白会......算了,过去的别提了,再想办法就是。”话是这么说,安王也明白,事关温相爷,办法真不是好想的。
从行刺失败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想到一个妥当的办法,而时间却又不等人。
甄宝人出身最大的问题在于她来历不明,也许牵涉到了皇室秘辛,只有温府认她回去,是恢复她身份最好的办法。
“文儒,要么,咱们先查查温相爷可有什么......营私舞弊的地方?”安王右手食指轻叩桌面,斟酌着问。
许文儒迟疑,不点头,也不说话。安王的意思,他听得十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务必查出一点温相爷营私舞弊的地方,无论那一位是否真的营私舞弊。
安王斜睨他一眼,轻笑一声,问:“文儒可是觉得我有失光明磊落?”
许文儒摇摇头说:“我与思铭相识这么多年,如何能不知你性情,若温相爷果然有营私舞弊,你定然也会令他主动归去。我只是担心……思铭,温相爷为首的新帝党与诚王为首旧皇党一直在较劲,若是你再加入,岂不是让皇上误会你另有所图?”
安王默然片刻,说:“我知道,做得秘密些就是。”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表明安王决心已定,要找温相爷的麻烦,许文儒只好点点头。
安王不再说话,只低头专心写信,片刻写好两封,用手捏着纸的一角,走到窗边,细心地让风将信笺上的墨迹吹干。这才叫侍卫进来,说:“速速将这封信送到伯府交给云笙,这封信交给锦绣坊的主管何四娘子。”
然后又叫了府丞进来,吩咐:“拿我名贴去三清观交给古月真人,就说本王邀请她对弈一局,时间看她方便。”
府丞应命而去。
许文儒诧异地问:“思铭,这又是何意?”
“后位之争,我原想置身事外,但如今她身处局中,我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若我支持赵氏,古月真人定然乐意之至。”